夜,月朗星稀。
一匹快马由远而近,风尘仆仆的高大男子在太子府门口扔下缰绳,急急往府里奔去。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从树上落下,跟在他身后。不带一丝感情的汇报:
“殿下,唐侧妃的孩子没保住,是属下无能。”顿了一顿又道:“属下没想到徐侧妃竟然那样嚣张跋扈,众目睽睽下就敢推唐侧妃下水......”
“护主不力,自己去领20个板子。”
“是,还有一事。唐侧妃的丫头出去买了绝育的药,不知道......”
百里云川摆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若是他的阿仪要对徐氏下手,那就当做不知道吧。
玲珑苑,百里云川握着唐婉仪苍白纤细的手指,语带凝噎:“阿仪,我回来了!”
唐婉仪悠悠的转醒,眼神依旧清澈透亮,苍白的小脸泛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这个男人,从第一眼在父亲的书房看见他,她就沦陷在他深沉的眼眸里。父亲说,他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要她牢牢的抓住他的心。她做到了,可也迷失了自己。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未爱过他。也希望,他没有爱上自己......
“殿下,此次随圣驾南寻可还顺利?”
她巧笑嫣然,眉眼弯弯。
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聪明如她,知道怎样做,才能获得他最大的怜悯。哭泣、哀求、告状,只会惹他厌烦。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阿仪,是我没有护好你!你好好养着,我已经派人去寻华神医。只要找到神医,你就有救了。”
唐婉仪摇头,挣扎着坐起来,柔声道:“神医都十年没有音信了,一时间叫他们上哪里去寻?找不到神医,殿下也莫怪他们。”
百里云川揽她入怀,下巴抵在她的发间。
这是他用心爱过的姑娘啊,一如既往的温良贤淑。自己都性命垂危了,还担心他会迁怒下人。
屏风外传来细细碎碎的争执声,片刻后,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千娇百媚的道:“殿下,我们徐侧妃备好了酒宴,为殿下接风洗尘。唐侧妃这里药味儿重,可别过了病气给殿下......”
百里云川随手抄起桌上的药碗丢了出去。
“没眼色的东西,哪里学的规矩?主子不学好,都是你们教唆的。来人,拉出去,打五十板子。”
俩粗壮的婆子闻声进来堵了嘴巴把人拖出去了。可怜了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这五十板子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百里云川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也浑然不觉。良久,她重新把唐婉仪拥入怀里,一双大掌握着她的柔荑,痛苦的道:
“阿仪,委屈你了。只是徐将军手握重兵。徐氏,暂时还动不得。这笔账,我替你记下了......”
又冲外面道:“传我的话,徐侧妃刁蛮无状,禁足半年。非召不得外出。”
嗬,她想的果然不错,她的命,她两个孩儿的命。打死一个小丫头,禁足半年。这就够了吗?
唐婉仪抽回双手,低垂了眉眼:“殿下别碰我,妾这双手,不干净了。”
那双清亮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却没有落下泪来。她知道,她这个模样,最引人怜惜。
“阿仪,不用说!你永远是我心中才华横溢,温柔婉约的阿仪。就算你做了什么,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不!殿下,不是她。我害了三妹妹......”
唐婉仪的声音低下去,眸光却晶莹坚定。
百里云川微微一愣,那绝育药不是要害徐侧妃,竟然下给了自己的亲妹妹?
“妾十五岁嫁给殿下,八年来,从未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