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旁的昏暗的路灯熏染着淡淡的橘黄，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重合在一起，就像是某种宿命。
“你不能想象我做了多少。”
过了许久，唐绘蹙蹙眉，眉目中的碧波泛起了无尽忧怆，“也或许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真正的我。”
宋里昂指尖发烫，他眸色晦暗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有些诧异，但更多的还是迷惘。
唐绘的神情却无比平静，“宋里昂，或许可以换一种说法。”
“你迄今为止所了解的我只是我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而精心制造的虚幻。”
宋里昂心口猛地一震，无数个支离破碎的片段占据了他整个脑海，半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底渐渐清明。
“我想告诉你，很多次都想告诉你。”
坦白的滋味并不让唐绘觉得好受，她眼帘红了一圈，只觉得自己卑劣不堪，“可我总怕你会失望，会落空，甚至无法接受，怕你发现所认为的完美爱人居然只是泡影，怕你发现所有的契合都是假象，怕你讨厌我，更怕你厌恶我。”
“面具戴得太久了，就好像成了我的脸。”
宋里昂眸光暗沉，收紧手指，明明能看出到女人入骨的忧伤，却又无法感同身受，困扰了他那么久的疑问，可当谜题解开了，他却只剩下一片寂然。
“我太累了。”
言此，唐绘眼底闪起了泪光，但又觉得莫名多了一丝解脱，“某些时候，我甚至都快忘记了遇见你之前我是怎样生活的。”
“我爱你，但我不愿意为了你失去自我，而这就是我当年要和你分手的原因。”
倏然，宋里昂叹了口气，他的确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这么件小事，沉下眉，语气似有淡淡的无奈。
“你就不能对我有些信心吗？”
唐绘心神一动，抬起头，隔了几秒，落寞地垂下了眸，“宋里昂，你好像不明白我有多爱你……”
“我明白。”
宋里昂眸光一深，语气无端变得异常强烈，“但凡你当初能对我敞开心扉，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蹉跎四年。”
“归根结底，是你太小看我对你的感情了。”
唐绘愣了愣，眼眶瞬间变得更红了，她没由来的觉得疲惫，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那个她此生最爱的男人，无措到了极点。
宋里昂欣长的身影驻在灯光之下，狭长的眼眸交织着深不见底的炽热，“你不是我，凭什么就认定我会像你所想的那样。”
“遇到你之前，我承认我从来没想过我未来会选择什么样的伴侣，但我既然选择了你，那就不会质疑我所做的选择，哪怕你感觉当年我喜欢上的你不真实。”
“可真不真实凭什么要按照你的标准来评定，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其他的都是虚晃，但你难道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真实吗。”
唐绘的视线渐渐模糊，她依稀间能觉察到对方似乎并没真正理解她心底的惴惴不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委屈。
宋里昂眸光闪烁了几下，皱皱眉，终是忍不住上前扶住了泫然欲泣的女人的肩，“别哭，阿绘。”
下一瞬，唐绘神情一滞，隐忍不发的情绪还是如山洪决堤，在男人低哑的声线时隔多年依旧像昔年那般深情地呼唤起她的名字时，她还是会为之动容。
“我没有指责你。”
宋里昂目光无比的柔和，他用手指轻轻地擦去女人眼角的泪水，低声细语，“我只是不愿意因为这种事和你分开那么久，我设想了无数种你离开我的可能性，却余独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一点。”
“阿绘，我不否认我或许不了解全部的你，但现在也不晚，对吗？”
唐绘的心微微一动，灵魂仿佛都要溺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