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三年来他没有再踏上这片国土。
他看着窗外的白色云层上反射出太阳的金。
飞机每往前驶一分,他的心就沉重一分。
当感觉到下降的坠落感,他只得闭上眼睛不去理会。
他听见飞机落地声音,感觉振动,转弯停止,机舱的门被打开,外面的空气涌入。
身边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站起的,整理的,忙碌的。
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布鲁斯,你怎么不动。”
他皱了皱眉,终于还是要站起了。
走出舱门的时候,阳光刺得他恍惚,虽然他戴着墨镜。
他往下看去,几个人站在那里准备迎接他。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第一。然后一边是个年长的男人,另外一边是个年轻人。
而中年男人的另一边,站着两个年轻女人,一个是理着清爽的短发,另一个把长发盘起在后脑。
他盯着她,她竟然会在这些人中间,让他不止惊讶,而是震惊。
还是那张脸,那双眼,简单的衣着,她的头发不知长到哪里了。
她竟然会在这里。
这三年他想过种种可能,她是个女骗子,是个盗窃犯,或者是个间谍或者。。。
但是绝对不会想到,她竟然是个——警察。
“布鲁斯,快点,快点下来啦。”同行的女人催着她。
他一步一步走下阶梯,每一步都仿佛敲击着自己的心脏,直到走到她面前。
“沈倩。”中年男人介绍着她。
“沈倩!”他艰难的叫着她的名字,原来这才是她的名字,“沈倩。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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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站了,除了汽车站,她背着她仅有的行李,坐在那里等着。
A城位于南部,虽然城市不大,但是地理位置举足轻重,高楼大厦,繁荣,夜晚的霓虹也无他可比。
“丫丫,丫丫?”突然一只手在她面前甩了甩。
丫丫看向手的主人,一个30出头,染着一头褐色的额头发,身材姣好。
她叫王翠娟,是半年丫丫在福利院认识的工友,而福利院的突然关门,让她们各散东西,突然半个月前,她发消息给她说找到了一个好工作,也想给她推荐,于是她就来了。
“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啦,”翠娟大声的笑了起来。当然,福利院的她都是穿着蓝色的制服,那里是不允许染头发,每次翠娟都把头发整齐盘好,所以现在这样打扮时髦的样子,丫丫没有见过,“姐姐,改名字了,以后要叫我Rose。”
丫丫愣愣的看了看翠娟,面露尴尬。
“啊呀,我忘了,你又聋又哑。啊呀!我又说错话了。”Rose忙打着自己的嘴巴。
丫丫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还得感谢Rose的热心肠,竟然还想到她这个聋哑人。
这是位于城南一桩破旧的筒子楼的一间套间,住着Rose和她的姐妹Mandy。
她们彼此都喊惯了这个洋气的名字,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大家的真名,因为这根本没什么意义。
Rose在客厅架了个钢丝床,用一快布帘拉上,这就是丫丫以后住的地方,1000元一个月,说等拿了第一个月工资再付,丫丫不停的鞠躬谢谢。
Mandy小声说,“你太黑心了。”
Rose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我怎么黑心拉,放心,她又聋又哑,你大声说吧,像她这种人,有人收留不错了,我还帮她在店里找了工作呢。”
“她去店里?Rose你可别害了人家。”
“我只是介绍她去做保洁而已,至于今后,还得看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