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我站在冻库门口,脑袋里嗡地一下就炸开了,有那么十几秒钟,我死机了一般,傻傻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十九岁的我,不大不小,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懵懵懂懂,心里最深处早就对岚姐暗生一种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情愫。
对我来说,岚姐就是天使,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她是我所有快乐的源泉,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眼看着岚姐就要被那地中海男人摧残,我脑子一热,从地上捡起一把生锈的扳手,直接冲了上去,朝着地中海男人的后脑勺猛砸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过后,那地中海男人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踉踉跄跄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当时的情景,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我手中的扳手应声落地,整个人完全吓傻了。
岚姐看到是我进来救她,震惊万分。看到那地中海男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又吓得花容失色,惊恐万分。
他,他怎么了?
岚姐声音颤抖问我。
我,我不知道……
我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像木头一样摇着头。
岚姐强忍着恐惧,把手伸向了那地中海男人的鼻孔,触电般手立刻缩了回去,有气,还有气……
而我,早已经吓成了傻子,岚姐,我们要,怎么办……
我一边哭一边问岚姐,岚姐也吓坏了,不断摇着头,我不知道……
岚姐总归是比我大了那么一岁,比我先冷静了下来,她拉住了我的手说,小文,要不然,咱们跑吧?
跑?去哪里?
我问。
咱们去一个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岚姐逐渐变得坚毅的眼神,我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点了点头说,好。
很快,我们两个人把冻库大门打开,想让别人发现冻库里受伤的地中海男人,又到海边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岚姐说跑路需要钱,问我有没有钱,我说身上有十一块钱。
岚姐沉默了片刻,说钱太少,连坐车都不够,必须回家拿点钱再走。
我说好,正打算回家拿点钱的时候,岚姐却一把拉住了我:小文,你想干什么,你不准偷钱,以后长大了也一样不能偷钱,知道吗?
说完,她回家从她妈妈衣服里翻到了三十多块钱。
两个人身上加起来一共五十块,刚好够买两张去阳城市区的车票。
隔天早上上了车后,我和岚姐的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两只手紧张地不停颤抖,我们两人一个十九岁,一个二十岁,都从来没出过远门,也没经历过这个社会,我们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未来的路到底在哪里。
路上,我从岚姐那里知道,岚姐妈妈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被逼债后走投无路之下,她竟然打起漂亮女儿的主意,逼迫岚姐陪男人做那种事赚钱还债。
岚姐当然不愿意,她就把岚姐狠打了一顿,上次岚姐骗我骑自行车摔倒的那些伤痕,就是她妈妈为了逼迫她答应打的。
见怎么打岚姐也不答应,她妈妈就以死相逼,把家里煤气阀门打开,要和岚姐同归于尽,岚姐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那个地中海男人,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男人,岚姐妈妈把岚姐带到冻库,把岚姐交给了那男人,人就走了。
而这一切刚好被我撞破,发生了后面的一切。
我和岚姐到达阳城市区后,看着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大都市,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双双看花了眼。
我们没有钱住宿,当天晚上就睡在蔡塘公园公厕里,转眼间天气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