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芷在办公室里接到老爷子电话时，并不意外。
“你对席家不满意？”颜老爷子没有拐弯，单枪直入。
颜如芷这两天失眠严重，私自加大了药量，不起作用，反倒引起头疼。
“爸，席家自然不错，但席恒和我性格相差甚远，怕是难以和平相处。”颜如芷揉着额头。
老爷子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两情相悦自然好，但作为颜家人，都要出力。挑挑拣拣，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颜如芷眼中泛起厌恶，可说出的话，依然好商好量，“这点我自然明白，只不过我私下探听到了一点消息，北城那边的谢家，可能会将产业转移到南城来。”
她并没有明说，但颜老爷子显然明白，“还都是没影的事，别抱太高期望。齐大非偶，并不一定是好事。”
“爸，你教我的。不拼一把，谁赢谁输都未知。”
颜老爷子虽然没有被完全说服，但显然也心动了，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家里只有你最像我，别让我失望。”说完就挂了电话。
啪的一声，颜如芷将手机拍在了办公桌上。
“婧川，进来。”颜如芷没有打内线电话，而是直接冲着门喊。
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张婧川是她的助理，三十岁出头，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老板，你找我。”
“席恒那边的资料准备好，今天晚上放出去。”颜如芷说。
颜老爷子喜欢十拿九稳的事，也喜欢面子上好看，席家那边难看一点，颜家就好看一分。
“好的，这就安排。”张婧川回答。
“给我再来杯咖啡。”
张婧川有些迟疑，“您今天已经喝了两杯。”
“没事。”颜如芷闭上眼睛，这就是不让多言的意思。
张婧川不再劝，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让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目前只知道这两人的名字底下，没有产业。在您公寓对面的那套房子，是前天刚租下的。”张婧川将消息在脑海中迅速整理汇报，“这两天这对父子除了去了一趟医院，没有和其他人接触。”
颜如芷听着消息，眼睛看向办公室的落地窗景，突然发问，“你……见过他们吗？”
“从来没有。”张婧川答。
颜如芷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只手无意识地敲打桌面。
最终闭上眼睛，放弃一般，“帮我约一下郝医生。”
张婧川应下来，没等到进一步的指示，安静推门出去。
颜如芷的脸色很差，虽然上午开会时还是精神抖擞，但张婧川在她身边多年，知道她的状态应该又到了临界值。
还好，她主动开口要约郝医生。
郝医生是颜如芷的心理医生，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去找医生聊上一会儿。但关于颜如芷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张婧川作为助理并不清楚，只知道颜如芷的压力一直很大。
张婧川找了个避人处，用私人手机，给医生发了条信息，这才回到办公室。
颜如芷已经不在办公室了，张婧川看了眼行程表，晚上，还有个聚会要参加。
***
颜如芷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参加觥筹交错的晚宴，可是事关北城的谢家，她需要碰碰运气。
她按照张婧川预约好的行程，做完头发，化好妆，换好衣服到达宴会地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高定小礼服，踩着恨天高，一出场，就引来关注。
颜如芷挂上笑脸，与打招呼的人点头致意，紧走几步，与迎出来的主人家，寒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