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你拿去和他们分着喝了吧。”空幻批着奏折，头都没抬起来一下，对端着汤进来的内侍轻声吩咐道。
“是。”最近，皇上把妃子们送来的汤赏给他们的次数多了，内侍都有点习惯了。已经忘了还有推拒这回事了。
他照常应下这话，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每天补汤、凉茶喝着，舒服是舒服，但他的衣服已经开始紧了。
这感觉颇似陛下说过的甜蜜的负担。
只是那些妃嫔们要是听说她们送给皇上的补汤、凉茶，都进了他们这等阉人的肚子，恐怕不会高兴。
但只要有皇上在，他们又不作奸犯科，那些小心眼的妃嫔想拿捏他们，也是在痴心妄想。
看着内侍出去分东西，空幻多少有些无奈。
对着后宫冷处理那么久，许久没人对他献过殷勤，他都习惯了。
这段时间，妃子们突如其来的热情是真的让他不堪其扰。
他也大概知道她们所求的是什么。
皇后被废，关入冷宫，现在可不就是后位空悬。
她们想争的不仅是自己所能掌握的权利，家族能获得的荣光，更重要的是后位带来的“正室嫡子”的名头。
有了那个名头，储君之争又会相当于是尘埃落定。
这让空幻这个一心想挑出一个明君的人怎么可能接受。
再说，他对妃嫔们“辛苦”煲的汤一点兴趣都没有。
谁不知道谁啊。
说是自己亲手煲的汤，实际就在旁边看几眼，连送过来都不是她们亲手端的。
他要是想喝汤，御膳房养的也不是闲人。
他能是那么好哄的人？
不过，储君也是时候该早点定下来了。
省得没有储君，大臣们为了从龙之功，开始拉帮结派，到处站队，那可于国无利，更会导致又一场内耗的开始。
选好储君以后，先让人监国熟悉熟悉业务，等储君能独当一面了，他就能早点退休，好好养好身体，争取多活几年，多学点东西。
技多不压身嘛。
按他这样的情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于是，有野心的大臣还在犹豫自己该朝哪位受重用的皇子身上下注时，空幻就把最近表现极为出色的几个便宜儿子统统发配去了基层铺路、筑坝、教化蛮族……
遵循传统礼制的大臣由此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机会。
那几位干实事的皇子没能进一步进入大殷的权力中心，反而被皇上下放到了地方，这是否说明皇上是希望他们做个贤王，最终的储君依然会从嫡长中选出。
论嫡，皇后虽然被废了，太孙也被废了，可废太孙还是有几个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的；论长，二皇子没被安排什么职务，仍居京中。
这些大臣便按照自己对“嫡长”的考量，纷纷上书皇上，请立储君。
大臣们提议的人选全是之前就被自己刷下去的人，空幻怎么可能允准。
奏折全按了下去，还费心敲打了最近因“嫡长”之论有些飘的那几位便宜儿子。
自己就没有点AC数吗？之前分派给他们的差事，有外援都只能求他们尽量无功无过。
做不出成绩，也别乱挖坑。
他们真以为有个“嫡长”的名头，真就皇位直达车啊。
也是因为这件事，空幻觉得某些大臣还是太闲了。得再给他们找点事做。
看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行事风格和在政事上的改革，这些人依然这么迂腐，也要快点把他们的下一任找好。
免得想换人了，连个接手的都没物色好。
几个皇子接连被斥责，还是很严重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