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衍瑜和常衍玹两家被贬为庶人,迁去开荒种地。这个消息直到深夜才传入常连晟耳朵里。
为防止是自己熬夜听差了,常连晟还让内侍将消息多重复了几遍。
确定消息就是他听到的二叔三叔全家被贬为庶人,和废帝一脉一齐迁去开荒种地。
常连晟朝内侍摆摆手“下去吧。”
接着,他转头看向永安帝的面容,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到底是他皇爷爷下的令?还是他爹下的令?
他皇爷爷终于舍得下心,肯折腾折腾二叔三叔了?
还是真是他爹趁着皇爷爷病重,自作主张?可他爹有这样的果决吗?为二叔三叔求了那么多年的情,如今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而且将他们贬为庶人后,没有单纯圈禁他们,反而让他们去开荒种地?
常连晟弄不明白,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旨意。他们又不是养不起几个吃白饭的人。
他们这两辈人,自出生起就是天潢贵胄,除了劝农时,摆弄过几下农具,其他时候就没种过地。
他还真挺好奇,光靠自己种地,二叔三叔他们能养活自己吗?
可惜今天皇爷爷醒来的时候,他不在场。
不然,他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常连晟想到的问题,永安帝当然也想到了。只恨自己听得见,却睁不开眼。
他昏迷前是有要好好处罚一番老二老三的念头,可真听着内侍和孙儿讲,大儿是怎么处罚老二老三的,他心里又感觉很不舒服。
难免觉得大儿让老二老三全家靠种地养活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像以前圈禁那样,给饭给衣不行吗?非得让他们自己去种地。
还觉得大儿这个哥哥做得一点都不像样,怎么就不能对弟弟们多宽容一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想当年他大哥仁厚中,又不失杀伐果断……
回想起自己大哥还在世的情景,永安帝这心里就跟针扎一样。
他抢了大哥儿子的皇位,如今这一切就是给他的报应吗?
他最怕自己死后,自己的三个儿子会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现如今这三兄弟的情况和手足相残有什么区别。
只是大儿用的是钝刀子割肉的办法罢了。
永安帝又恨老二老三不争气,没有那个本事,天天惹他们大哥的眼做什么?
现在可好,自己有心想保老二老三,却受制于身体原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这里干听着,大儿对老二老三的处置。
常连晟正准备收拾收拾,就在永安帝的床榻边守着睡觉了。
没想到,晃眼一看,却发现皇爷爷的脸颊上有一道光泽的水流。皇爷爷这是哭了?
“皇爷爷,皇爷爷,快宣太医。”
寝殿内一阵兵荒马乱,太医来后,依旧做出与白日相同的诊断。
永安帝需得静养,醒来的时间无法确定。
本来中风的情况就有多种多样,永安帝的病情还那样重,他们哪敢打得了保票,说永安帝一定能好转,一定能醒过来。
那不是把脑袋放在断头台上,只等着人来砍。
所以把永安帝的病情说的严重一点,反而会给自己留点余地。
被众位太医诊治,皇爷爷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常连晟觉得着急,又感觉心中憋闷,却也不好对着太医们发火。
毕竟这世上还没人能保证自己药到病除。
“你们下去吧。”
待太医走后,常连晟握紧永安帝的手,语气哽咽道“皇爷爷,您能听到孙儿的声音吗?孙儿可盼着您早些好起来,咱们大殷还有许多外患未平,我们的征途可还未结束。”
忆起皇爷爷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