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母好几次软绵绵提起刀，又轻飘飘放下去，鸡肉就伤了点皮，空幻反正是看不下去的。
“妈，我来吧。”空幻就走过去准备接手菜刀。
顾母也知道自己这是还没缓过那股劲，便将菜刀和围裙一块交给了顾柏。
空幻换上围裙，接刀站好，下刀干脆利落，几下功夫鸡就剁好了。把切好的鸡放好，他又拿起鱼放在菜板上。“妈，鱼是切片还是切块？”
“你还会给鱼切片？”顾母轻声嘟囔道。
她不明白了，她儿子是怎么去北方几年学会给鱼切片的。那可是手艺活。但她也知道她们这会儿是在外面做菜，不方便细问。
空幻看看楼道里各家都在忙各家的事，低头轻声说道“我们那儿挨着一条河，每年冬天都有人捞鱼。大队长他们都不管的。”
就是他运气比较好，每次去捞鱼，那鱼就自己蹦出来了，个头还挺大。之前肉都难得才有得吃，自然不在意味道。但能经常吃肉，那要求当然就高了。为了鱼能好吃，他才学了怎么给鱼切片。
一听捞鱼的人多，顾母放心了。“那切片吧，做的时候才入味。”
穿过楼道中忙碌的邻居，走到自己家门口，顾父就看到自己的妻女围着灶台，正盯着那臭小子的手看。
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顾父回来这一路都有人跟他说“你家老三回来了。”但他就不敢信。他家老三有多倔，他还是知道的。
就是现在这人都回来，那杜鹃也跟着过来了吧。唉，儿女都是债啊。
他也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看家人都在看什么。
呦，这切鱼片，切的不错啊。薄得晶莹剔透，还没有把鱼肉切碎。
“爸，你回来啦。”感觉身旁有动静，顾茹雨转头看见是谁，忙打一声招呼。
“爸。”空幻的问候依然干巴巴的。
顾父点点头，算是听到了，没把顾柏语气里的生疏当回事。他只以为儿子那么多年没回来，有些拘谨。他就问顾母“今天怎么弄这么丰盛？”
儿子回来了也不能这么弄啊，三个肉菜。过几天他们家还说把亲戚叫上吃饭呢。
顾母抱着手白了顾父一眼“这都是老三买的，我没出一分钱。儿子孝顺你，你还不乐意，不乐意晚上别吃。你就吃中午我剩的土豆丝。”
刚听是儿子出的钱，顾父高兴一瞬，片刻就傻眼了。儿子下乡做农活，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和票？是投机倒把了？还是和农村人结婚了？
而且老三回来的这个时间也有点巧。前几天，老四才收到录取通知书，今天他就回来了。
是老四给他发信，叫他回来的？
顾茹雨听到这些肉和菜都是她三哥买的，她也惊呆了。一样都是下乡，她哥怎么看着在乡下过得挺滋润，她就饿得脱了相。难道三哥找了个农村老婆？
察觉顾父眼神的莫名转换，空幻无奈地解释道“我们大队开了个养猪场，我就在乡下养了几年猪。钱票都是厂里发的工资。”
顾父的眼神又转换成了“你别唬我，大队的养猪场一年能发几个钱。”
一旁的顾母和顾茹雨也是这样想的。
养猪场的事看样子只能细说了。空幻切好鱼，收进碗里。他想了想记忆里“顾柏”炫耀的模样。
接着转身正对他们，抬手拍了一下自己胸口“鄙人不才，当了几年大队养猪场的场长。我从那里回来的时候，养猪场里还养着几千头猪。”
顾家附近正忙着的邻居都转头看了过来。几千头猪，听着就多。
本来听说顾家老三养猪，他们心里挺嫌弃的。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养猪场场长，看来，顾家老三多半是在乡下找了个农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