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围观的人见木若兰终于要被处死了,骤然从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呼喊声,伴随着欢快的拍掌,都在为这个结果叫好。
大寨主靠在椅背上,神色木然地看着木若兰被推到闸刀下面,到了这个时候,他以为已经无力回天了,身形像是泄气般矮了两分。
第二次来到闸刀下面,没有人认为木若兰这次还能够活着站起来了,除了叶蓁蓁。
但叶蓁蓁也并非是百分百笃定,甚至当看到闸刀缓缓放下的时候她也有瞬间的动摇。
难道说她刚刚并没有戳到木若兰的痛处么?或者是木若兰就是要求死,无论她说什么都要求死。
从始至终叶蓁蓁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有误,别的事情她可以承认自己没有把握,但对于自己的专业,她具有百分百的信任和自信。
木若兰头横在闸口上,她歪头看着叶蓁蓁,似乎是想要看到叶蓁蓁脸上出现什么表情。
叶蓁蓁只是平静地回望她,既不犹豫怀疑,也不懊恼愤愤。
两个女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叶蓁蓁隐约感觉到木若兰看她的眼神带着些目的,只是她一时间也想不清那目的是什么,便只是冷静回视。
闸刀一点点落下,台下欢呼的人群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人们都在等待木若兰的头颅被砍下来的那一刻,就连木若兰的女儿也不知为何陷入了安静,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再像之前那样发疯嘶喊。
那闸刀距离木若兰的头颅越来越近了,三尺、两尺、一尺......
木若兰始终紧盯着叶蓁蓁,仿佛她的眼里除了叶蓁蓁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人。
到了此时,叶蓁蓁终于有些咂摸过来木若兰看自己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是她和木若兰之间的较量,她输了木若兰会死,她赢了木若兰会答应她先前的条件。
尽管木若兰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和她说过话,但叶蓁蓁就是有那么一种直觉,如果木若兰没有死在闸刀下,那一定会答应她先前提出来的条件,哪怕那个条件本身就是建立在虚假之上。
不过居然会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这颇让叶蓁蓁不解,外人都说木若兰的女儿是疯子,可叶蓁蓁觉得,木若兰恐怕才是真正的疯子,毕竟若是个正常人,怎么会用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呢?
想明白了这一层,叶蓁蓁忽然就不紧张了,木若兰都敢拿性命和她赌,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看木若兰的眼神越发平静,甚至带上了几分温和。
那闸刀距离木若兰不到五寸、四寸、三寸......她一直死死盯着叶蓁蓁,不错过叶蓁蓁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当看到叶蓁蓁肩膀放松下来,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温和时,木若兰脸骤然一拉。
闸刀距离木若兰的脖子只有一寸,眼看就要切割下来的时候,却忽然不动了。
两名看守刑罚的侍卫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当发现那闸刀不但没有落下,甚至开始向上移开时,终于反应过来。
“你在做什么?”两名侍卫看向执行者。
执行者也就是刽子手,他脸色麻木,机械地拉着手里的麻绳,将锋利沉重的闸刀一点点从木若兰脖子上移开,对于同伴的问话没有做出回答,也没有任何神情反应。
两名侍卫到底是木胡寨的人,一瞬的愤怒惊异后立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立马上前将木若兰控制住,而是下意识后退好几步后,警惕地防备着木若兰。
闸刀移开,木若兰动了动脖子,缓慢地从闸刀下面站起来。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吓了跳,随即也像那两名侍卫一样往后退了好几步,广场上的人群因着这个动作甚至还乱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