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白亮亮的银子晃花了眼。
不过他们也知道轻重,纷纷点头表示绝对不会乱说。
如此,季暖暖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这包袱中大约有三十八两银子,包括银锭子与散碎银子。
再加上我手上的金叶子,大约也能换到二十七两的样子。
这样加起来,一共是六十五两。”季暖暖扒拉着银子,细细算道。
苏言见自家小女人,一笔一笔地算着银钱。总觉得她像极了密林中,准备过冬的松鼠,可爱得紧。
伸手自怀中一掏,手中便有了一个小小的荷包。
略略打开,里头竟然是满满一包的散碎银子,还有极少的几个铜板。
将荷包往圆桌前一推,轻笑道:“我身子不好,前几日买药花费了一些。
如今也只攒了,不到三两银子。
本来想着是还给周武他们的。不过有了今日这遭,想来他们是不敢来了。”
季暖暖看着面前那个秋香色的荷包,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这就是,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家的感觉,安全感。
反正是自己名义上的相公,她暂时也没有休夫的打算。
那她便也不再扭捏,都是一家人,那就不说两家话了。
“也好。”说完,便也看向小墨。“小墨,你去把家里的账本拿来。
如今冬日,大家都没了进项。日子紧巴不说,吃食上也都是尽量节省。
咱们今日便把能还的先还些,也让村里人都过得舒服些。”
没多会儿,小墨便拿着一本泛黄的本子走了进来。
季暖暖看着上面厚厚的灰尘,心头一阵无语。
苏言见此也是面皮微红。
原生是个什么德行他当然知道。
当初凭本事借来的,他就从来没想过要有还账这档子事。
想来能把它记上本本,估计都是好的了。
因而尬笑道:“许久没用了,灰多了点。而且后面村里人知道家里的情况,也都不再愿意和咱们往来。
一来二去的,这人情账本就成了摆设。”
季暖暖没好气地看了眼苏言,这小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在打开账本后,某人顿时石化。
想她当年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竟然成了文盲。
那字认识她,她却终究错付了……
“额,额……”在“额”了差不多十几次后,季暖暖选择放弃。
将那账本往对面苏言那一放,义正言辞道:“你来读,我来分!”
小墨和小朵看到了这一切。好家伙,差点没憋住气。
整个人一抖一抖地,就差快笑趴在地上了。
对此,季暖暖与苏言二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
关键时刻,比的就是定力。
“雍和五年八月,相公丧仪。
村民李大福家借铜钱一百文,鸡蛋十个。
村民李二牛家借铜钱五十文,鸡蛋二十个。
……”
随着苏言清朗的声音不断响起,季暖暖的面色逐渐难看。
看着面前仅剩的一小堆,差不多二三两的散碎银子,哭笑不得……
穷,是真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