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回绝了林大头送来的洋酒,说:“这洋酒我喝不惯。”
“那什么酒你喝得惯?”林大头说。
“红酒吧。”张师说。
“麻烦你再拿一瓶法国波尔多凯萨城堡干红过来。”我看着酒水单子对服务员说。
“那你等等。”林大头对张师说,又端着酒杯对我和吴静说,“我们先喝三杯。”
我一连喝了三口杯洋酒,林大头又拉着吴静去唱歌。
“你挺会享受,挺会花钱的嘛。”张师说。
“其实平时我挺节约的,也就是和朋友聚在一起就放开手脚,免得扫兴而归。”
“你也挺会玩的。”
“我玩得有节制。”我说,“我其实挺讨厌这类生活的,已经厌烦了,但是我除了能够在这种生活里找到生活充实的感觉之外,总是觉得这个世界格外静谧,没人说话,整个世界没有声音,只有寂寞。一个人的生活你不会体会,当你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
“虽然你表达的意思不是很明确,但是我理解你所想要表达的生活,也知道你目前所过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滋味。”张师说,“因为我目前正在过你所厌恶的生活。”
我们说了很多话,大多是在讨论婚姻生活。而讨论的人,却是两个并不曾结婚的男女。
这就如专家一样,事故的发生经过,他们完全没有在场,当有人采访的时候,却能够说得条条是道。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对于专家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们所要得到的结果是舆论大众一下。
而我和张师亦是如此,不管往后我们所经历的婚姻生活与我们目前所讨论的是否对路,但都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经营我们苦修得来的婚姻成果。
林大头和吴静唱完一首歌,就会跑过来和我们喝一杯,张师喝红酒,只要我们举杯,她也毫不怯场地举杯。
张师的电话响了,她跑出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一些不对,她点了一首张学友的《回头太难》,林大头想与她一起唱,被她抢下话筒,一个人唱着这首歌。
林大头跑过来和我喝酒,吴静挨着我坐着,我们三个又是频频举杯。
“王坤,虽然张师说不讨厌你,但是她还说了,她不会和你有任何雷池一步的关系。”吴静说,“她说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情郎虽有情,奈何美人无意,你就死了和她有点什么关系这条心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大头说。
我望一眼张师,她接了那个电话之后,的确有一些反常,但是我并不知道那是谁给她打的电话,让她突然反常,或者电话里的人对她说了什么事情让她突然悲伤起来。
可能打电话的那边是一个男人,她所爱的男人。
那个男人或许对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让她心里的爱,突然有了一个缺口或者心碎了,悲伤了,反常了。
“……看我心碎你远走高飞/一生热爱回头太难/苦往心里藏/情若不断谁能帮我将你忘/一生热爱回头太难/情路更漫长/从此迷乱注定逃不过纠缠/我的爱情有个缺……”
唱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发现她在眼角抹去什么,好像是眼泪。
至于是为谁流的眼泪,那就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去知道。可是我却始终注视着她,难道我真的不想知道是谁让她流泪,而她又是为谁流泪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歌声很美,无丝无缝地跟随着曲子娓娓而唱。我突然在这一刻陷入她的歌声中,和歌词的表述意思里,不能自拔。
吴静和林大头一左一右地在我耳边大声吆喝着,猜拳喝酒,直到张师唱完的时候,我才恍然觉悟,伸出双手用力地鼓掌。
张师听到我的掌声蓦然回首,笑颜如花,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