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多大?”林大头说。
“娱乐一下,小一点吧。”我说。
“我没带零钱。”林大头说。
“嘿,还没离婚就神气了是吧?”我说。“既然没有零钱好办。我说美女你身上钱带够没?”
“五万够不够?”张师有些底气不足地问。
“我想可能够了,也可能不够。”我说。“既然同志们都奔上中康了,小康的玩法你们自然是看不上,就100加100吧。”
“行。”林大头牛气得不行。
我们一面喝酒,一面聊天,一面打牌,倒也惬意得很。他们两个悲伤者也不悲伤了,全神贯注放到牌上,心里所有的杂念全部抛却,专心致志地开始玩起牌来。
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上来前面十把林大头胡了四把,张师胡了五把,臭了一把,而且胡子都不小,我就出了7800块。
“对了,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说。
“张师。”张师说。“弓长张,明朝名妓李师师的师。”
“你是干嘛的?”我说。
“婊子。”张师说。
“看来我跟婊子有缘。”我说。“前几天去长沙,就拉了一个做婊子的女人。”
四点钟之前,我一直输,就胡了三把牌,一口气输了五万,没有胡一把牌,进一分钱,最后前前后后输了八万多。
林大头赢了我三万多,张师别看是女流之辈,手艺还行,赢了我四万多。盛极必衰,我始终相信这个道理,我也不急,输了就输了,并没有什么,反正图了一个快乐,至少林大头和张师陪我度过了一个孤苦的夜晚,虽然我始终在扮演一个接受他们痛苦的聆听者,但是有人在身边说话总比死寂无声要好。
四点过后我手气有所回转,连续赢了几把,进账一万多块。张师胡了几把小牌,出钱不多,然后又轮到我了,我连续胡了几把大牌,又进账了三万多。一箱子啤酒也见底了,烟我们一人抽了两包,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我的皮肤也越来越黑,白天还有一些臃肿的手指慢慢地萎缩失去水分,最后变成了一个鸡爪,关节骨头森森露出来。
林大头黑色皮肤更黑,眯着眼抽烟看牌,双眼深陷,油光满面。白天洗得清香飘逸的长发凌乱得一塌糊涂,还沾满了油汁,在灯光下闪着光。
张师脸上泌出汗珠,还有油水,脸上的皮肤倒是没变黑,反而更加苍白,美丽的大眼睛画了一圈黑圈。她手里夹着烟,不停地往嘴里送,又不停地咳嗽。
打到八点多的时候,我只是输了两万多了,张师赢了一万多,林大头赢了八千多。我背脊骨一阵酸痛,坐不住了就说:“今晚娱乐到此结束吧。”
“你输了你就不玩了?”张师说。“你心里会服气?”
“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服气的?”我说。“难道要我拉着你接着玩下去,直到我赢钱为止?这个玩牌就和做人一样,不能贪图无厌。难道非要娱乐,还要赢钱才行?如果没人输钱,何来赢钱?想到这里就没有不服气的了。你还小,不够成熟,我们大人们的成熟心理,你还不能知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一切吃喝玩乐的真谛是什么。不是在乎计较,而是在乎过程以及所得,不去过分计较所失。因为你的所得就是别人的所失,你的所失就会让别人所得,你同样快乐,同样得到了什么东西。”
“没看出你还是一个哲学家。”张师说,“跟你在一起聊天挺有意思的。”
“我可喜欢说一些尽伤人的话。”我说,“可别让我说哭了。”
“我想和你做朋友,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嫌不嫌弃我这个做婊子的。”张师说。
“能够交到你这样的美女做朋友,是我的荣幸。”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