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立刻站起,将酒瓶放在茶几上,将身上的瓜子壳、花生壳拍打掉,然后跳到一旁。林大头睁开眼见到他老婆怒气冲冲的脸,心里可能又是委屈又是怒火中烧。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猛地圆瞪,冲他老婆大吼:“臭婊子你干嘛?”
“你这个没良心的。”叶玉琴哭着说。“我跑到外面都离家出走了,在公园里睡了一个晚上,冻了一个晚上,你倒好,回到家里就喝酒,完全不管我的死活。”
林大头如一头发怒的狮子,紧握着拳头,看架势就要一拳把他老婆捶到门外去。他双眼贼咕隆隆地在他老婆身上转悠一阵,见到她老婆抱在怀里的保安制服和他的白衬衣,突然又笑了起来,将他的白衬衣抖了抖,披在身上说,“呃,我的白衬衣怎么在你手里?”
“你来找我了,怎么不叫我回来?”叶玉琴委屈地说。
“见你睡得挺香的,我哪敢打扰你老人家清梦?”林大头笑着温柔地说,“嗯,这个制服挺好看的,我看看是哪单位的。”
“这制服不是你的?”
“我有哪一些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大头说。“老婆你说,这制服是哪个男人的?看着大小,穿这个制服的男人身材一定很好,魁梧英俊,是吧。”
“大头,嫂子回来了你们就好好谈,别吵别闹,你更加不能动手。”我说。“我就回去睡一会儿了。”
这几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酷热得厉害。这样的酷热让我有一些难受,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这些年我东奔西跑,夏天哪里凉快就往哪里钻,冬天哪里暖和就往哪里挤,也不担心把别人的地盘占了。
我在西北呆了一阵子,那里是一个杜绝空调的地方,夏天虽然酷热,但也只是一阵子,挨过去也就完事了。冬天暖气片架上,通上暖气,整个房间暖洋洋的舒服。
所以刚回来我有一些不适应,不愿意在房间里架空调,可南方热得要死要活,无奈之下就装了空调。
我总是不愿意呆在空调的房间里,门窗紧闭,空气不能流动,总是感觉有人将我嘴巴和鼻子捂住,想把我窒息杀死。
所以一有机会我就会往外面跑。
这两天林大头没有来骚扰我,看样子是在和他老婆交涉。
大概是你砍我一刀,我还你一刀地互相伤害之后,心平气和地坐在床上,表达着互相体谅的意愿。
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最后的互诉衷肠,情意浓浓,抱头大哭。这是大多夫妻间吵闹后,最终收场的把戏。
这样收场可以暂时性地换来一阵子如胶似漆的甜蜜。既然猜测到林大头是在过甜蜜生活,我自然是不忍心去打扰。
星期三的晚上我本来已经洗了,上床躺了一个小时了,可觉得睡不着,坐起来抽了好几根烟,这就更加睡不着了。
我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一阵,临时作出决定,去长沙走一趟。
我准备了几套衣服和洗漱用品,提着下楼开车直奔长沙而去。走出了市区,上了高速,深夜高速的车辆并不多,只有大货车拉着整车货在高速上狂奔。
刚上高速没多久,我顿时瞌睡得不行,找了一个岔路口将车子驶出高速,找个不影响通行的地方,挨边就熄灯停了下来,趴在方向盘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耳边传来敲打车窗玻璃的声音,我将车窗按下来,一张妖娆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这张妖娆的脸很浑圆,可以叫丰满也可以叫肥胖。她穿着一件胸口绣着一只大米奇老鼠的T恤,脖子上挂着五彩十色的贝壳,摇摇晃晃地相互撞击发出微弱的响声。
“嗨,你好。”她说。“请问你准备去哪里?”
“长沙。”我说。
“我也是去长沙,你载我一阵行么?”她露出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