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华霆总裁办公室。
“纪总,查到了,昨天和你相亲不是陈老的千金陈兮,是陈小姐的闺蜜,叫江离,现在是追风杂志社的记者。”
助理封瑞捧着文件跟纪景辰报备调查结果。
纪景辰阴沉着脸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封瑞继续往下说:“江离是江家的大女儿,从小养在乡下十四岁那年姥姥去世没人将养才接回来的,据说还打伤同学差点被开除。”
“除此以外她还常旷课外逃出入酒吧夜店,和同学关系也不是很融洽,小姑娘名声似乎不太好,所以一直以来江家都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顾。”
纪景辰食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墨色眸子忽明忽暗,辨不出情绪。
好半天才问:“有照片吗?”
“啊?”封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从小到大的都有。”
他把一摞照片递过去。
纪景辰素来要求严谨,未免被训,昨天调查的时候他特意连照片一起调了出来。
翻到那张校服照片时纪景辰心口烧起一团烈焰,燎得坐立难安。
女孩梳着阳光利落的高马尾,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像极了水中含苞待放的莲纯洁又美好,即使是宽大土气的校服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散发的干净气息。
回忆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脑海里放映。
母亲去世父亲再婚外室进门,十五岁那年那私生子亲手捅他刀子几乎要了他的命却成了他残暴成性容不得人栽赃陷害自己的亲弟闹得家宅不宁,最终他被送去了乡下远亲家将养。
十八岁那年村里遇上山体滑坡,他被困山洞几乎饿死,在他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候一颗彩虹棒棒糖塞进了他的手心。
“哭什么哭,眼泪是最不值钱的,没人会因为你的泪水而怜悯你,吃颗糖保存体力吧。”
女孩在他身旁落座却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安慰,只是酷酷地递过来一根棒棒糖。
那时他高三,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女孩会说出这样饱含沧桑的话来。
女孩替他处理了伤口又陪了他许久,一直到救援人员到来才离开。
离别前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只说了一句:离离原上草的离离,妈妈说是生生不息的意思。
眼泪的确换不了什么。
也就是从那以后他变了,变得沉敛淡漠,再不是眼里有光爱笑的少年,也再没掉过一滴眼泪。
看到照片那一刻他沉寂已久的心似乎又活了,无言的生命力在潜移默化的蔓延。
看到纪景辰唇角的浅浅弧度封瑞以为自己劳累过度眼花了,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居然是真的。
万年冰山居然笑了。
他吞了吞口水,深呼吸好几下才平复好情绪,开口问:“纪总您……没事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纪景辰恢复一如既往的孤冷,垂下眸子看电脑:“追风是不是约过采访?”
“是约过。”不过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后面的话封瑞不敢说,他怕狗头不保。
纪景辰抚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一下:“我同意采访。”
封瑞:“……”
追风怎么说也是新闻圈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您老拒了人家又要我去卖脸面求人家采访,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看封瑞杵在原地没反应,纪景辰有些不耐,又说:“让江离负责。”
“!!!”
封瑞一句麻了呼之欲出又憋回去。
“得,我去,我去,大不了这脸不要了。”
二十年兄弟纪景辰那点破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刚才看到江离的照片这货情绪就不对,他哪是接受采访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