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注意到桌底下还没有推回去的暗格,明白了一切。
他牵着姜之焰,走到那幅画前,凝视着画中妻子明媚的面庞。笑着抚了抚自己脸上浅浅的褶皱:“云娘,我老了,你还是当年那幅花容月貌。我们的焰儿长大了,她很聪明,自己就把找出了你的信。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成亲,但你放心,我绝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房门未关,外面的曼珠沙华轻轻摇曳,像是一种沉默的回应。
姜宰相抬手,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
“别怕,父亲一直都在。”
姜之焰的灵魂虽然不属于这里,但是这样纯粹的亲情仍然令她动容。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点点滴滴,却怎么也想不起清晰的片段,脑袋一阵刺痛、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焰儿,怎么了?”姜宰相心下焦急,连忙扶住她就要让人请大夫。
“无妨,父亲不必担忧。”姜之焰努力中断了自己的所思,稳住身形,头疼才减轻了不少,赶紧继续任务,“只是焰儿有一事不明。母亲曾提到焰儿幼时重病,唯有一方可医。如今焰儿完好无损,究竟是用了何种方式?”
此问一出,姜宰相的神情立刻僵住,却始终没有开口。
姜之焰无语,索性直接转身:“父亲要是不肯说女儿自己去查就是,去找当年的太医,当年府里的下人,横竖都会查出来的。只是女儿没想到父亲口口声声要护女儿一世,却连这点小事都不肯说……”
“且慢!”姜宰相果不其然地拦住她,长袖一拂,“罢了,罢了。此事终究是瞒不住你……”他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听的姜之焰都觉得心惊。
“是你母亲用她的命换了你的命……”
她两岁的时候,莫名吃不下饭连夜高烧,太医都说这病实在蹊跷,不知么个治法。朝云日夜忧思,以泪洗面,带她四处求医。求到台明寺,路过的一名民间游医说他有一个法子,或可一试。
当时姜宰相却不知道,这个法子是换血,以命抵命。朝云只说女儿有救了,要他亲自去偏远的州县寻一味药引。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换血已经全部完成……
游医用尽方法也只能让朝云多活了一年,她叮嘱自己此事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太后和女儿。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姜之焰听到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意外,顺着之前的线索她就猜到了七八分……无私而又不求回报的爱,大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母爱了。
这要是在现代社会,谁还没个妈宝女的骄傲了!
姜之焰动容,默默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真没想到23世纪了剧情向游戏打感情牌突然这么有效。她望着姜宰相,只觉得他又苍老了不少。此刻心下却还有些心疼起徐氏来,注定得不到丈夫的心,还要在这大宅院里受着下人的气。
人各有命。
“叮!恭喜小焰完成剧情'朝云往事'!揭开朝云公主往事真相!获得三千钻石奖励!”辞辞扑棱棱地落在屋檐上报喜。
姜之焰在心里决定以后要时常来看望姜宰相,出了书房又去陪姜予狄玩了一会儿。
天色渐暗,她在姜宰相的竭力挽留之下在府里住了一晚。临走的时候,她将徐氏单独叫到了一旁。
“大夫人,今天的事我也看得真切。人善被人欺,你切莫再如此心软,该打该罚,总不能让那些个下人平白给你气受了不是?当家主母,自然也要主母的威仪。两位妹妹都是在想嫡女,如何定也要嫁为嫡妻,狄哥儿也定是要娶高门贵女的,若是您这样没有威信,又如何给他们做榜样呢?实在应付不了的事,也可以叫父亲出面,但切忌委曲求全。”
徐氏愕然,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