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做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做到。
怀揣着五味杂陈的心绪沐浴完,姜之焰收拾好从内殿走向正厅,却发现御宇霄已然端坐在那,见她来了淡淡一笑:“之焰,你来了。”
“你们放他进来真的是越来越随意了!”姜之焰佯怒朝门口的两个宫女喊了一声,她们却窃笑着继续守门。毕竟是男女有别,关上门不合适,便看着不让外人进来。
“你莫要责怪她们,我听她们说你在沐浴,便想着之前在诗会你吃了许多,不如一起出去走走消消食。”
“才不,外面太热了。”不用在外支撑形象的姜之焰放飞自我,大口大口咕嘟咕嘟地灌水,喝得差不多了才擦干嘴深呼吸,做了一个决定。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说。”她亲自为他倒上一杯清茶,眼眸低垂,宁静动人。
他的心仿佛也随着那蝶翼般的长睫颤了几颤。
“下个月我就及笄礼,咱们的七年之约到此为止。”她嫣然一笑,恍若这夏日里最明媚的盛放荷花,“恭喜你啊霄哥哥,你自由了。这漫长的七年时光,再多的情也该还完了。”
她凝望着对面的人,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真真当得起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一直在她心底闪耀。
御宇霄的神色一时间分辨不出悲喜,他攥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时间到了,自然应该结束。”姜之焰笑意更深,仿佛真的只是一件顺其自然的小事,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地方,修长的玉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今天诗会你也看见了,这京中贵女一个个的都对你有不少想法,没准哪一个就是我未来的嫂嫂。”她一脸畅想未来的样子,“如若他们一直像今天这样误会下去,多不好。”
御宇霄仍然不动声色:“哦?那我真要感谢之焰为我考虑至此。就是不知你自己,以后有何打算?”
姜之焰不与他对视,用手帕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实则发呆出神:“我么,从小锦衣玉食在宫里长大,或将来封为公主用来和亲,或笼络大臣,这都是我享受这一切,身为一国郡主,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御宇霄第一次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你姜之焰要是这么个舍己为人的性子,算我白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他从来都知道,她外表看起来乖巧听话,实则一身反骨,最是厌恶教条规矩。不然她当初又怎么能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站出来为他证明清白?
她讨厌一切不公正的东西,讨厌层级之间的压迫。但是她太懂得如何在这种环境下明哲保身,所以隐藏的这样好。
“看来霄哥哥很是了解我。”被拆穿的姜之焰也不恼,眸子里闪过猫一般的狡黠,她明白他能看出来她就是在试探他的心意——
但是这种事情,谁先说出来,谁就输了。
她伸伸懒腰,在他面前懒得演什么淑女仪态:“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也是重诺守信的,说好了的到及笈,结束了就不会再强留你一分钟。”
“好!”御宇霄鼓起掌来,“卿华郡主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如此,我这就走。”
说着大踏步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的样子。
姜之焰在心里呼唤辞辞,不一会儿它就从外面扑棱棱飞进来落到了它的肩膀上。
“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啊?我是真的看不透了。”她用食指轻抚着辞辞柔软光滑的羽毛,“我好心累,如果花七年都打动不了一个人的话,那么一辈子也不可以。”
七年,2555天,30660个时辰。
她在这些点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