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出寨!”她贴耳密告阳谅,声音急迫中带着丝丝兴奋。
“这……姑娘大才!”
“若能继续周旋于这乱军中,令余下兵众俯首就擒,必是大功一件!”阳谅呆滞片刻,又徐徐道。
“我只图报仇雪恨!如今大事已成!宋人,我也断是不信得。”
没藏情绪带着莫名激烈。
“姑娘,可以不信大宋。可否信我一回?”
阳谅坚持着。
“我拿什么信你!难道是,那些曾无故送命在宋兵刀枪下的我族人亡魂!”
没藏激愤道。
幽幽眼眸里有些许火光在闪耀。
“姑娘你得知晓,今后大夏断是无法勾连了!若不能名正言顺为大宋立得一功……日后族人恐有灭顶之灾!”
阳谅晓之以理。
没藏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此时才从报得族人大仇的莫名畅快中清醒过来。
见她失神,阳谅缓缓用手安抚着她的脆弱神经,并柔声道:
“今宋夏百年决战,结局已是明了。姑娘大可趁此时机,为族众谋个大福祉……建功立业才是正道。”
“我需要一个承诺!”
没藏在些许火光的映衬下,眼睛闪耀着光芒。
“本指挥使用性命担保,如若姑娘能同我成就此功,定保得没藏族人复得祖宗故地,安居乐业!”阳谅稍许迟疑后铿锵道。
没藏听后也不言语,只默然向近侍麻魁一挥手。
片刻后,那麻魁女人便用破皮盔盛着些许青稞酒,恭敬得举到他倆手边。
只见莫藏信手抽出割肉小刀随便在手心一划拉,顷刻血珠便如那石榴汁水奔涌而出,在血与酒交融的瞬间,星空中似有鬼魅在唱着歌。
阳谅依葫芦画瓢,在自己的血滴落入那破旧皮盔后,两人如饮“合馑酒”般默契配合着将血酒一饮而尽。
此间,没藏一直没有说话,她只静静地看着、听着、感受着,虔诚而肃穆。
一如在圣山上“天葬”之时。
阳谅整个过程都带着丝丝不安。
也许是忧虑自己不能达成承诺;
也许是害怕没藏受到伤害和背叛;
也许他也不能确信自己恍惚的脑子到底在担忧着什么。
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人的信任。
就如多年前,面对小小紫薇那纯净到似需要全世界去保卫的眼神之时。
这个他很需要。
也许没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