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透过屋顶的瓦缝照入禁军惩戒所牢房内,昏暗的环境生出别样的美——圣洁而冷俊。
谅哥毫无睡意,他深知这关很难全身而退了,如果死者是个平民,也许被罚没一年粮饷,打几十大板,就捱过去了。但如果那猪头真捐了个小官,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无故诛杀朝廷命官,轻者流放,重则杀人偿命。
想到这,不免有些唏嘘,想来自己一身武艺胆识,一心努力上进,立志闯出一番天地,不曾想造化弄人。
但又回想下自己短暂的十几年的生涯,有一帮知心的兄弟伙伴,有苦有笑,有幸福有患难,也算值了吧。
眼下最重要是自己可以承受一切责罚,但不能再影响身边人的生活。想到这,他才从难得的回忆里收拾好心情,原本僵硬的面容露出很难看的苦笑。习惯性的纂紧双拳,可惜贴身的哨棍已不在身边,俨然失了手足兄弟似得难受,继而“咚”一拳狠狠砸在粗壮的牢房原木上。
牢房门外早已睡熟的狱卒也被这突然的声响吵醒,恼怒地呵斥道:“混账货,找死不是。”就这样谅哥还是躺到了睡觉的木板上,就这般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日上三竿,昏睡的谅哥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几个穿戴整齐的狱卒长枪短棍的已立在监外。
随后,他被带上手枷带到隔了庭院百步的惩戒所大堂。由于是专管禁军的衙门,跟审平民百姓的府衙不同,无需原被告对质,衙司整理好案件的材料,直接陈述案件经过,按律法直接宣判,如原告无异议,并不准备上诉,就板上钉钉。
该来的总会来,谅哥想让一切惩罚来得快点再快点,这样会少很多烦恼。
等案件陈述完毕,谅哥直接画押,他即将被流放到西北,为大宋的军队修筑城墙十年。最快近几天就会同其他的罪犯一起被押送启程,因为朝廷同西夏的战争正如火如荼。
此时,一大群人正聚集在“樊”楼不远处,蔡紫薇的私家庭院的私密地下室里。这里由于设计精巧,丝毫看不出是地下室,俨然是一世外桃源的所在。
透过室外的花园的暗格栅栏阳光均匀的洒在室内的各角落。中间的大厅,排列整齐的桌椅,堂下坐满各色人群,老少皆有。
王安石的字画,蔡确的书法,其中一面墙陈列了几乎十八般武艺兵器。在主席所在的墙面悬挂着“昭义”两个挺拔遒劲的大字,在白发老者秦伯、恬静侍女玉娇及一个身姿挺拔俊郎少年的陪护下,那本来如天仙的蔡紫薇此时却是另一般模样。
她身着浅黑色的嵌丝便衣裙,头饰只简单扎了个发髻,用一暗器飞镖样的簪子插上,眉无点画,正襟危坐,却英气逼人。
“近日,据探子来报,朝廷正同西夏在西北交兵,北方契丹式弱,虎狼女真虎视眈眈。朝廷的狗官和宦士欺君罔上,以绍述的名义,却加紧鱼肉百姓,大举花石岗,营造艮岳,肆意铸造当十钱,物价飞涨,民不聊生,义军四起。”堂下一精壮男子恭敬的向主席紫薇秉道。
及等他抱拳施礼坐下,在坐的其他人也激愤地窃窃私语起来,片刻后,紫薇抬手示意肃静。秩序井然后,她娓娓道来:
“我昭义党自成立以来,一直以惩戒奸佞妄臣,为变法先辈正名,劫富济贫,护我大宋百姓为已任。今国家危难,朝纲不拯,现我以党首的名义令,党众需加紧壮大我辈势力,尽力测探昏君佞臣的不法之举,尽快报奏,我辈将积极应对。”
“时辰不早,因近日,朝廷的爪牙甚多,不宜久驻,有事便报,无事退散。谨记我义党使命。”
“拥护变法,护我子民,匡扶朝纲,惩奸佞,正大义。”堂下党众齐声道。
聚会到此结束,众人纷纷从密道的小门鱼贯而出。
这时,紫薇一挥手,示意玉娇,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