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现在何处,看姑奶奶我拿他狗头。”还未等店里四人反应过来,凌厉飒爽的英雄已跨进了门廊。及看清,旦见女英雄模样精致,身材小巧,不施粉黛,身着紫色镶边锁子软甲,头顶盔甲程亮,高高的顶子,炯炯的大眼睛透着凶光,殷桃小嘴里整齐排列的皓齿紧咬着,脚踩镶着亮色丝线的小绣鞋,唯一不太妥当的是双手抓着的红巾装饰的铁枪份量偏沉,拖累了一身的巾帼气场。
“谅哥,你伤在何处,小妹来迟了,让你受苦了。”女子说完放下铁枪,煞有介事地摩挲着阳谅的粗壮手臂,双眼含情脉脉地打量着全身,仿佛急救科医生在寻找患者的致命伤口。一时间,桌旁的其他三人也不知所以,只得默默吃着饭食,俨然在看一出逗趣瓦子戏。
这时,从屋外又闯入几个壮实的汉子,为首的儿郎气吁吁昂,眉高细眼,俊俏的面容,高挑的身架,细胳膊长腿,手执折扇,身着对襟长衫俨然一副读书人的样子。
“谅兄,没大碍吧!”,儿郎镇静的姿态,与刚刚的女子的表现形成有趣对比。
“没事,我堂堂禁军军头,区区几个毛贼能奈我何,呵呵”,说完不免得意起来。
书生见女子双手还抓着谅哥的手臂,就用折扇信手一拍,女子才不得松开来。
书生,人称“素面圣手”,正是景明坊内,甜水巷里宏济堂熟药店的当家大夫陈浩之。女子是他的小妹陈惠儿,家里还有一慈爱老母亲,药店开得时日不长,但陈大夫医术了得,救多急症、怪病、险疾,而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遇家庭困苦的穷人还免费施治,现已在东京城内颇有名气和威望。两兄妹和谅哥在一次兵痞劫掠中相识,因见彼此意气相投,遂结为异姓兄妹。
“浩之兄,你怎来了?”谅哥诧异问道。
“兄弟有事,我岂当袖手旁观。是店里的小斯听说,我才得知,这是你的不是了。”浩之责怪起来。
“不敢劳烦圣手大夫,你还忙着拯救苍生呢。误了你事,岂不罪过。”谅哥打笑起来。
“下次定得同小妹说,奴家正愁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呢。”惠儿爽朗的回道,双手抓着铁枪,红艳艳的绸布映衬下,锋利的头铁冒出摄人的冷光。
“贼人现在如何处置?”浩之追问。
“已劳烦皇城司的朋友,送到开封府拘押,听后审理,改日还需本军头出堂,做个对证。”谅哥答。
“既然谅兄,已无大碍,我和惠儿就回药铺了,改日选个闲时,我们再聚。”说完,浩之就一把拉了妹妹往门口走。惠儿活像个上错瓦子戏场的配角,被硬生生拖走了,一路在回头望着谅哥,一脸的委屈和不情愿。
“改日樊楼开楼大庆,我请你俩吃酒!”谅哥说着像是感谢,又像对惠儿的安慰。
浩之拖着妹妹,出了茶铺十来步,才放心松开手来,同行的小斯们一路跟随。
“你一姑娘家,成天舞刀弄枪的,不着天地,你以后不嫁人了!”
浩之训斥着妹妹,眼里却尽是温柔。
“嫁人,嫁人。”
“哥哥你为何也跟母亲一般,讨得人厌,我不惜得嫁,要嫁……也是……”惠儿激烈的语气越来越沉,不觉自己婉儿一笑。
“你就是被惯得慌,看回家,母亲如何治你。”浩之见责问不成,又搬出了老母亲来。
“母亲才舍不得我出嫁呢”
“小哪吒,你。”
“……”
两兄妹就在这琐碎间,一路通过巷口,此时午间,耀目的日光下,“白凡楼”正张灯结彩,“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在白日的正午,也没能失掉夺目的光彩。
不觉间,一行人到了甜水巷口,“宏济堂熟药铺”就在巷内中段。在淡淡柳絮的氤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