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知你的担忧,我不怕。”
“你怕我也出事,想让我安全;可是独善其身虽好,若是亲生的兄弟姐妹都没了,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父皇那日去看我之前,我本以为我快要死了,自那日起,每过一天,寿瑛都觉得是赚的,能有父皇的关心,寿瑛已知足了。”
“若是等我老了时,四顾皇城,再也没有弟弟妹妹,只有一个坐在那位子上无情的新皇上,寿瑛会比死了更难过。”
“这些话,外人听了觉得大逆不道,可寿瑛还是要说出来,做女儿的知道,父皇不会怪我,天底下有过那么多皇上,您是最疼女儿的。”
唉,这闺女,怎么总能戳中她老爹的泪点呢?
我这做皇帝的,哭哭啼啼的,让人看见怎么好?
他懂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也懂他;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又说皇帝皆是孤家寡人,不曾想自己的知己竟是自家的女儿。
伸手拂过朱寿瑛眼角的泪花,嘉靖叹口气道:“你这丫头,让父皇说你什么好?”
朱寿瑛看着嘉靖这副神情,不由得破涕为笑:“父皇,你这副样子,让沈阿姨看到了要笑话你了。”
嘉靖轻哼一声:“她可没有你这么大的胆子,整日拿大明的皇帝开玩笑。”
朱寿瑛笑着问道:“父皇,您这是同意了?”
嘉靖叹了口气:“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要每天抱着父皇哭一回?”
朱寿瑛闻言若有所思道:“好主意。”
“嘿,你这丫头!看父皇不忍心揍你是吧?”
……
…………
“参见陛下”,父女俩又跑沈贵妃这来吃饭,沈贵妃行礼后问道:
“陛下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有些红?寿瑛这丫头也是一样,可有不适之感?”
呃……这个嘛。
嘉靖胡诌道:“朕带着寿瑛去稻田那里闲逛,这丫头爱闹,闹得沙土迷了眼,见朕笑话她,结果给朕弄得也迷了眼睛。”
朱寿瑛撇撇嘴,轻哼一声扭过头去:这父皇,干啥都要拿她背锅,天底下没这样的!
沈贵妃闻言笑着说道:“寿瑛是个活泼的性子,陛下莫怪,想来她这也是帮您解闷儿不是?”
朱禄媜原本在一旁正读书,见到嘉靖来依旧岿然不动,原本是想假装自己认真,等着嘉靖夸夸她,
却不成想父皇、母妃和朱寿瑛三人有说有笑,都没理她,不由得小嘴一撅,颠颠的跑了过来:“父皇抱抱,禄媜不高兴”。
嘉靖纳闷道:“怎的不高兴?是不是你母妃管你太严,读书读累了?”
朱禄媜摇摇头:“不是,我是因父皇你不理我,寿瑛姐姐也不理我。”
嘉靖哈哈一笑,伸手将这小女儿抱在怀里,笑呵呵道:“谁说父皇不理你了?朕每次过来都这么抱抱你,你看你寿瑛姐姐何时有这待遇?”
朱禄媜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露风的小牙,用小手一指:
“父皇,今儿我掉了颗牙,可疼可疼了,不过禄媜没哭,那时我就想让你抱抱哩,可是母妃说您在忙,不让我捣乱。”
嘉靖一看,是比平时少了颗牙:“不错,倒是有几分坚强,父皇现在多抱你会儿,成不成?”
朱禄媜刚笑着应了声好,就听门外有人说话了:“沈姐姐,我来你这里坐坐,可还方便?”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被外面几名宫女拦住了。
一般外面都有人远远地拦着,其他人是过不来的,不过这会儿随行太监去吩咐做饭了,这女人就抓住机会带人溜了过来。
她这时机可谓是抓的非常好。
宫中规定,各妃子门前皆有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