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照理说春雨贵如油,可是海边一旦下了雨、起了雾,再有外地来犯,那可就不同了。
细雨刚过,雾气弥漫海上。
登州卫,黄县,数十名倭寇乘船靠了岸,手持倭刀向着附近的镇子冲去,只做四件事:烧杀抢掠。
虽是上岸的只有几十人,可是雨后的海上雾气弥漫,情形根本探不清楚,难保会不会有几百上千的援兵,
想到这,福山沿海的哨探急忙骑马赶去登州府大营。
大营内,戚继光原本正在读书,听见营外有人求见,便吩咐道:“让他进来。”
哨探见了戚继光,当即汇报道:“戚佥事,倭寇约莫七八十人进犯福山,因雨天有雾,探不清楚海上的敌情。”
戚继光闻言皱眉不已,如今卫指挥和指挥同知都不在,他就是个助理的角色,平日照例是不能轻易指挥部队的;
领导们在文登县,而且也是探到倭寇敌情后,方才带兵去的,
一来文登县离得远,二来那边也有敌情,恐怕难以请回。
想罢戚继光取来纸笔,手书一封书信:
“敬呈指挥使大人:
黄县探得倭寇数十人来犯,下官戚继光请求先行带兵前往,待归来后愿受军杖处罚。”
写罢,戚继光将书信封好递给哨探:
“我这就带兵去黄县,你快去文登县,将倭寇进犯的事汇报给指挥使,再将这封书信递上。”
那哨探闻言领了命,便匆匆又向文登赶去,反正他就是个送信的,戚继光违规操作也罚不到他头上。
戚继光稍加思索,急忙去兵营调兵:“黄县有倭寇来犯,周千户,你我带兵一同前去。”
只不过这周千户可不是好使唤的,要是好用,指挥使去文登剿倭寇也就不会把他留在登州府了。
只见这周千户轻哼一声道:“戚佥事,你可没有权利私自带兵;没有指挥使的调令,我也不会动一兵一卒。”
这个规矩,说对也对,说错也错。
佥事虽是副职,跟助理差不多,可是也有佥事直接带兵的时候,甚至有时候直接当指挥使用;
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实可不是书本文章,紧急情况都能通融。
可这周千户虽然级别比戚继光小,平日里却向来硬气;
为什么呢?
因为他当初是给严党送银子买的这个官位。
其实这也没什么,给严党送银子的多了去了,除了核心人员,其他的小鱼小虾严嵩并不会保;
可这个周千户是个胆大的,虽然收他银子的只是严党的赵文华,至于严嵩和严世蕃,根本不知道这个周千户是谁,
可是他一次醉酒后竟以严嵩的干儿子自称,都说酒后吐真言,自此之后就没人敢招惹他了。
毕竟严嵩这些年搞倒了诸多人,连夏言都被他斗下去了,谁敢触这个霉头?
要说这牛吹得也挺离谱,可是由不得别人不信,毕竟没人能跑严嵩跟前去问问:这周千户是不是你干儿子?
戚继光知道这人什么德行,不过眼下一部分兵被指挥使带走了,他也只能用这周千户了。
戚继光随即说道:“我已给指挥使去信,若有罪我来担,你若是不愿去,我自己带兵去就是了。”
那周千户闻言心中大喜,他可是馋戚继光的位子好久了,若是能够凭此事让戚继光丢了职位,那他可就有机会了。
毕竟,千户能捞多少钱?干了一年了他都还没回本,官升大点总归捞的更快。
想到这, 这周千户微微一笑道:“戚佥事,这话是怎么说的?规矩是规矩,可是抗倭是大事,你我一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