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寅时2刻,严嵩府邸前。
黄锦带着几名小太监,正一边打哈欠,一边指挥着手下的人咣咣砸门。
不多时,门房里的门子被吵醒了,起身嚷嚷着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谁呀,这个点敲门,有病没病啊?”
几名小太监闻言,看了黄锦一眼,随即皆是站在原地,整齐划一的摆出我好害怕的表情。
那门子也是半睁着眼,走一步打三个哈欠,慢悠悠的开了门,看着眼前几人愣住了,片刻后揉了揉眼,双腿直接软了——
“哎哟我的妈呀,黄公公,刚才……刚才小人说的梦话,没脏着您的耳朵吧?”
黄锦笑了笑没说话,手底下小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您要是有病,可赶紧看去,黄公公不计较倒也罢了,就你这样,早晚给严阁老惹出祸来!”
那门子赶紧赔笑,指了指自己脑袋:“几位公公吩咐的是,小人今得空就去让大夫瞧瞧我这脑子去。”
自嘲一句,就该说正事了:“不知黄公公一早过来是有何事,我也好赶快去通秉。”
黄锦这时才开口:“快去跟严阁老说一声,陛下有事召见。”
那门子闻言自是不迟疑,恭敬的应了声,随即匆匆去通告。
门子匆匆地走,严嵩匆匆的来;
到了万寿宫里,严嵩坐在赐的座位上直打盹儿,虽是年龄差距很大,倒是跟高中上课的我有几分神似。
嘉靖坐在帷帐中也是迷迷糊糊,赶紧拿针戳了自己一下,瞬间清醒,随即装作十分激动地说道:“严阁老,你可知今天朕叫你来有何事?”
严嵩的内心:你有啥事我哪知道?
这老头儿止住哈欠,张嘴说道:“陛下之心思如天威难测,老臣如自是不知。”
嘉靖帝依旧语气激动:“今天,朕梦到太祖爷了!”
严嵩闻言,心中腹诽不已:
装啥装,太祖爷死的时候,连你爷爷都还没出生呢,你也就见过个画像,梦见个屁!
年轻人不懂养生,就为这事,让我这69岁的老同志凌晨4点起,这好吗?
这不好!
不过,他嘴上自是不能这么说:
“陛下当真是洪福齐天,竟有太祖爷托梦,想来,是陛下的恩德与修为惊动了太祖爷,此乃神降祥瑞、大吉之兆啊!”
嘉靖心中冷笑,故意叹了口气道:“祥与不祥,倒也说不准。”
严嵩闻言,狐疑地问道:“陛下,莫非是有何烦心之事?”
嘉靖缓缓说道:“严阁老,你不知啊,朝中有你在朕甚是宽心;
可是边疆却无大将,近来边患甚繁,朕时常因此事修道之心不稳,甚烦,甚烦!”
严嵩自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拍马屁、逢迎皇帝、打压忠良他在行,可是打仗就算了;
就算给他立地封侯,他都不可能上战场。
严嵩应道:“陛下,太祖爷之时,手中良将如云,南征北战无往不利;想来,太祖爷托梦,正是为陛下解此烦忧。”
嘉靖帝闻言,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只是描述起他的梦:
“朕梦到鞑靼骑兵伐我北境,十万铁骑如同黑云压城,甲胄亮的晃眼;
紧急关头,太祖爷在我的头上点了3下,随即伸手指向东方——
不,应该说是东南方;
朕抬头看去,只见有一人身影模糊,看不真切;可他的身形登时化为七道光柱,一道接一道的砸在鞑靼骑兵之中;
这七道光柱竟是无人能挡,拦住了千军万马!”
严嵩听了嘉靖这一个梦,只觉得顿时不困了,反倒是一脸迷茫: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