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严府门口。
司礼监掌印麦福笑呵呵道:“严阁老,陛下让我带了位神医来给你把把脉呢。”
严嵩闻言,心中狐疑:陛下一向不信医家,为何今日倒是如此?
莫非是说我老了,让我卷铺盖走人?
想了想,严嵩试探道:“麦公公,陛下圣恩,老臣感激不尽;老臣虽是年迈,倒还能为陛下操劳几年。”
麦福这时凑近过去,拉住严嵩的手说道:
“严阁老,莫要想多了;
这神医乃是应陛下吩咐,陆大人找来为公主们瞧病的,如今已各自诊了脉;陛下心中挂念着严阁老,特意让来给您瞧瞧呢。”
严嵩闻言,心中放松下来,笑呵呵道:“既是如此,老臣谢过陛下了,也多谢麦公公指点。”
几人随即进了屋,李时珍搭上脉,仔细诊了一阵子,一脸兴奋地说道:“严阁老身体康健,必然能活百岁,当真是大明之福啊。”
严嵩闻言哈哈一笑,接着问道:“那可有何病症?”
李时珍淡淡道:
“阁老身体康健,却是有些虚火旺盛,容易背上生疮,虽是无大碍,却也实在不舒服,可是事实?”
听闻此言,严嵩和严世蕃皆是脸色一变:“不愧是陆大人亲自找来的神医,果真是不凡。”
李时珍笑了笑:“严阁老过誉了,在下不过是医病,哪里比得上严阁老为大明的功劳?
我这就写个方子,严阁老每有生疮之兆,服下此方两日,定然病除。”
这句马屁算是拍到严嵩和严世蕃心坎里了,严世蕃当即亲自拿过来纸笔,双手递过,让李时珍写了方子。
收起方子,严嵩还是试探问道:“此刻倒是用饭的时间,不知李神医用过饭了没有?不如在此一同吃几口菜、喝两杯酒。”
李时珍起身抱歉道:
“严阁老的好意,本不该辞;只是陛下之命,一是为严阁老诊脉、二还有翁老尚书,草民不敢耽搁。”
严嵩听了点点头:“万达他为国家操劳颇多,也是辛苦得很,还是陛下想得周到啊。”
李时珍笑了笑:“严阁老,您可也要多保重身体,那草民先告辞了。”
等李时珍和麦福走后,严嵩和严世藩互是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严世蕃笑着说道:“爹,现在这大明朝,可有一半都握在咱爷儿俩的手里。”
严嵩瞥了他一眼:“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皇上如此看中翁万达,他是兵部尚书,以后兵部的奏疏,都不能怠慢了。”
严世蕃自是不傻,他笑着说道:“放心吧爹,明天我就吩咐下去,翁尚书的人,咱以后都不得罪!”
“这就对了!”
…………
翁府。
李时珍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诊脉,一边皱眉不已,许久才开口道:
“翁尚书,您老为国操劳,积劳过多,晚辈实在心痛。”
哎,奸贼严嵩身体康健,翁万达这种国之重臣,却是积劳成疾;年仅50出头,却是比68岁的严嵩身体还差,当真让人心痛。
这老人闻言,笑着开口道:
“即食君禄,自然为君分忧;鞑靼侵扰边境多年,只恨老夫年迈,不能提枪跃马、勒石燕然,将那俺答汗生擒活捉,哎!”
李时珍摇头叹息一声,抓住翁万达的手加大了些力度,随后眨了眨眼;翁万达会意,对周围人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
李时珍这才小声说道:
“陛下已派我去潮州,替您的父亲调养身体,尚书不必担忧家中之事;
不过,这只是暗中的意思,明面上的任务是‘考察百草、编撰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