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耗尽力量，再次将挂在钟心眼角的泪水抹干。
“乖！不许哭！”
“咳，嗯-不哭。”
终于，钟心忍着苦楚，干了眼睛。
“有衣服吗？”归末问道，她的那件衣服早就被撕成粉碎，她想穿上干净的衣服，遮住伤害，遮住丑陋。
她想，在他面前仍是展现的最美的模样。
“有有有！还是那件流光白裙呢。”钟心拿出那件当时归末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如同婚纱般的琉光白裙。
归末伸出手感受到衣服的柔软，仿佛还是昨日的欢乐。
钟离已经赶到归离集，发现到处都是残骸，心中升起一阵不妙。
星火复杂的告诉了钟离，归末殿下为了归离的百姓，没了。
等到钟离来到岸边，看着那名总是抱着自己不放，死缠着的少女，心里空空的。
心？
钟离伸手触摸自己的内心，那颗已经和心脏融为一体的神之心，依然在跳动着，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哥！”
钟心也看到了钟离走了过来，干了的眼睛不知怎么又挤出了几滴泪水。
“哥，你求求请吧，归末姐一直听你的。”
听到钟心的话语，归末看了过去，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总觉得面前的人十分温暖。
于是归末又看向钟心，剩下的时间她想和他在一起。
钟心转了头、跑开了，他知道，又一个人在他的身边离去了。
如今只剩下了两人，归末被钟离抱了起来，就这样脑袋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心跳、感受着温暖，谁也没有说话。
和风吹拂，一缕阳光透过乌云，照耀在两人的发丝中，随风而动、相互交织。
归末伸出手放在钟离的眼角，没有感受到湿润。
她想让他为自己流下眼泪，可却最终还是没有留在心里。
石头又怎么会流泪呢，只配独享万年的孤独。
归末想到，会不会有一天他会想起有天清晨，一个女孩在他离开时，甜甜的说出的那声笨蛋。
会的、会的吧。
渐渐地，归终感受不到温暖、感受不到温暖、感受不到阳光和空气。
是要死了吗？
就这样在他的怀里离去。
归末的手从他的脸上坠落下来。
拼尽全力，最终只说出了一句。
“别忘--归末！”
时间从不会为某一个人驻足，或许时间久了，她的身影便会在记忆里模糊。
却总能想起，少女留下的尘世之锁和一句我叫归末。
深刻在骨肉里。
在盛开琉璃百合的地方，山清水秀。
蓝发少女喋喋不休、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见到，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游玩，他还没有带姐姐认识璃月，还有许多许多，根本说不完。
将一捧花朵，放在上面，随后蓝发少年沉默开来，起身一拳打在黑发少年的脸上。
悲凉过后，便是无穷的怒火。
“你去了哪里？”
“为什么丢下她！”
“母亲死了，你有什么感受？归末死了，你有什么感受？”
钟离只是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依然是那副表情，风轻云淡。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也没有什么感受。”
他崇拜钟离、崇拜他的博学、崇拜他俾睨天下的气势、崇拜他的冷静与潇洒。
可是，如今他讨厌起来了，他是神，神凡有别，神会怜悯人类，却又不会怜悯。
神的心终究和凡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