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城的氛围有些诡异，私底下很多人都敏锐地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滋味。
新帝欲征伐西北，命顾小将军为总将领，掌新军，征集十万士兵出战。
朝廷上分为两派，一派以叶裴顾家的主战派，另一派以魏家为首的反战派。
新帝一意孤行的行为，被许多文人清官呵斥为穷兵黩武，好大喜功。
但在三大家族的鼎力支持下，新帝的政策很快被贯彻了下去。
京城的兵力一下子被削弱了五成。
君尧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夏子，意味深长道:“你的意思是，君琰为了征伐西北而消耗了大量的京城兵力。”
小夏子谨慎道:“根据情报是这个样子，而且顾云昇确实前往了西北。”
君尧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地图，笑道:“你觉得，他是在故意引我出现吗？”
“明目张胆的阳谋，呸，还是很阴险，也就表面上煌煌大气的。”
“用女人来引我上钩，丢人现眼的玩意。”
“既然他主动给我机会，那我也不能不拿吧？”
“去找下他们吧，这大概是最后翻盘的机会了。”
小夏子肃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君尧又喊住了他，漫不经心道:“我看你也不像那么不精明的人。”
“你也知道我对下人的态度，也知道我如今很难翻盘了，为什么还坚持留了下来？”
小夏子圆润的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当时殿下救了奴才，奴才才能侥幸活下一命，奴才的命就是殿下的，死去的话，也只不过是回归了原路而已，这么多年下来奴才也赚到了，家人也都能舒服地活下去，赔了奴才命给殿下也没问题，而且殿下，您其实是一个挺嘴硬心软的人。”
君尧难得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他从未在意过的小太监，他向来冷心冷肺，除了明镜能在他的心中掀起涟漪以外，他对外人并不在意。
当初他高兴时赦免了不少人，生气时也惩罚过不少人，人命在他眼中和草芥无异。
即使后来在明镜的安抚下，他内心的暴虐消散了不少，但依旧阻挡不了内心的割裂感与怨恨，他对这些下人的脾气可不好。
小夏子被宫人在背后如何谩骂，他也不是没有耳闻。
瑶宫的走狗，势利小人，捧高踩低，谄媚贪财。
他对这些都不在意，只要能为他所用就好，而惩戒了那些背后说小话的宫人也助长了他的暴虐名声。
君尧嗤笑了一声，随意地扬了扬手让他退下。
嘴硬心软？
简直笑话。
小夏子顺从地退下，关上门时，他轻叹了一声。
看一个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怎么做的。
其实殿下还算的上是一个挺好的人了，那些官老爷们才没心思去救那些贱民呢。
即使他一直口口声声说将明镜小姐当成宠物来看，但他所作所为都在纵容宠着她，就差将她供起来养着了。
哎，这段孽缘啊。
……
已至深夜，风格外的萧索。
明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小腿，身侧七歪八倒地躺着睡着的小侍女们。
这些小侍女可能真的没啥读书的天分，随着这几天的学习，她们从刚开始的兴味高昂，变成了现在的枯燥乏味，今天更是学着学着都慢慢睡着了。
明台披上外套，抱着暖壶走到门外。
今夜外头并未开灯，只有淡淡的小雪散落。
明台打了个冷颤，拐了个弯走回自己卧室，屋内也格外的暖和，当明台进入时舒服地哼了一声。
大概是哪个下人打开了火炉吧？能一进来就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