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
颜锦心底不禁哀嚎一声，松开老太太手腕，低眉顺眼站到旁边。
她脸色如死海，没一点儿波涛。
声音低低的，隐约能听出一丝丝不安。
“是，奶奶您说。”
老太太抬了抬眼皮，灰玻璃似的眸子转过去。
颜锦缩手缩脚站在半米外。
本就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像失去庇护、独自面对一切危险的雏鸟。
老太太眼角一热，心皱成一团。
长叹一声，她在心底问自己。
自己对颜锦这个小孙女，是不是太苛刻。
可她是真的怕，怕自己庇护不了颜锦一辈子。
老太太松开攥紧的拳头，招招手，示意颜锦坐。
她再开口，语气缓了很多，但话里还有很多不赞同。
“程言和程承之间，那是程家的家务事，颜颜，你得分清主次。”
她说着，灰蒙蒙的眸子一动，看颜锦一眼。
“奶奶，我分的清楚。”
颜锦声音有些沉闷。
她和程承只是雇佣关系，除此之外，清清楚楚。
她帮程承纯粹是自己正义。
而且，是程言太过分，她也是为自己报仇。
老太太睨着眉眼间暗藏几分不服气的颜锦，微微摇摇头。
“你的身份是什么，一个外人，你以什么立场帮程承。”
颜锦眯起凤眼，闪过一丝费解。
帮人而已，做好事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根正苗红，天生正义感不行么。
再说…
颜锦望向老太太，嗓音困惑。
“奶奶，您不是很喜欢程承么。”
老太太闻言，弯了弯嘴角，笑的慈祥又可亲，没一点儿刚才生气时的压迫感。
“我现在也很喜欢那孩子，他那双眼睛是真干净。”
老太太声音顿了顿，然后瞬间一百八十度翻转。
颜锦听到她说，“喜欢是喜欢，但这是两码事。”
“不一样的。”
颜锦只觉有块冒着凉气的冰砸在身上，让她从前胸后背一直冷到四肢。
颜锦心底闷闷的，不由自主的想老太太的话。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是程承现在声名狼藉了么。
倘若她有一天也被栽赃泼脏水，对方用比程言对程承更绝的方式对她…
如果这样，老太太又会怎么选。
老太太刚才掷地有声的话还在耳边。
颜锦忍不住攥成拳头，指骨因太用力而根根发白。
她忍不住想，万一，万一老太太也做出程妈妈、程爸爸那样的选择呢。
她也像程承一样，成为被放弃的那个人。
想必到那时，她也会与昨夜烂醉如泥的程承一样，希望身边有个人一直在。
他会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会义无反顾的留在自己身边。
颜锦这样一想，心中那股左右摇摆的小秧苗，反而越发坚定。
突然，门响三声，颜锦抬头一看。
老爷子拄着棕黄色水滴纹的拐杖，从外面推开门。
“兰香，吃饭了。”
老爷子话音落，书房诡异的静下来。
颜锦又看了眼眉目平和的老爷子，扬起柔顺的笑打招呼。
“爷爷、奶奶，我先去洗手。”
见脚步匆匆的颜锦走远，老爷子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老伴儿，有几根白须的眉毛与眼皮连成一片。
他抚上紫檀木桌上的礼物，淡淡的问。
“没谈妥，我看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