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宅子千千万,难得有个是皇兄喜欢,殿下正好有的。”
裴霄眼睛一直紧盯陈承,想看看,陈承见自己费尽心思布置的宅子。
被心上人随手送给别人,会有什么反应。
而陈承的反应,是没反应,他身上有种置身事外的闲适。
就仿佛,这宅子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像路边的小草一样。
“皇兄还是不要推辞了,再说…”
话说一半,裴霄故意停下,目光还在观察陈承。
他看见,随着自己的停顿,陈承夹菜的手,同时顿了顿。
这个发现让裴霄嘴角溢出一丝笑。
原来,陈承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他还是在意的。
找到敌人弱点,作为一个优秀的将军,只需要一击必杀。
“殿下说了,边关如今虽然太平,但以后我们还是要长留边关的。”
瞥见陈承原本握筷子的手,渐渐握成拳头,裴霄嘴角往上勾了勾。
呵,这就沉不住气了?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他正要收回视线,蓦地看见,陈承也抬头了。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形厮杀,要争出个你死我活。
陈承目光一直锁在梁锦身上,见她竟然吃那个男人夹的菜,吃的不亦乐乎。
而自己这边,她半点不在意。
陈承怒上心头,凭什么自己一肚子委屈。
这个负心女人,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吃东西!
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好过。
反正这个女人眼里没有自己,还要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陈承强压下心中那丝于心不忍,把怒火转向眼里只有吃的梁锦。
“臣与殿下年少相识,还没恭贺殿下新婚,殿下便已经决定长居边关了么。”
听见有人叫自己,梁锦有些茫然抬头。
因为吃东西,腮帮子正鼓鼓的。
边关?什么边关?
“呀,殿下嘴角有些油渍。”
听裴霄这么一说,梁锦下意识想擦。
没等她自己动手,手中帕子就被半路截胡。
“照顾殿下,是我这个驸马该做的。”
明明是执剑握刀的手,裴霄为梁锦擦拭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生疏。
他放下帕子,还将梁锦耳边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
宣示完自己的主权,裴霄故意冲气急败坏的对手,挑衅一笑。
他眼神嘲弄的看着陈承,仿佛在说: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原本轻松的气氛,陡然一变,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因为裴霄的动作,梁锦本就坐立难安,现在气氛如此压抑,她更如坐针毡。
水榭静悄悄的,静的可怕。
梁锦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闷,明知道现在不是接话时机,为了打破僵局,只能硬着头皮上。
“本宫刚才仿佛,听见陈大人问边关,不知”
对上陈承幽怨又委屈控诉的眸子,梁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注视下,她渐渐心虚起来。
总有种,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陈承的事似的。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
梁锦招架不住那双眸子,忍不住咽下些口水,缓和这莫名其妙的惧内情绪。
陈承见梁锦甚至都不敢直视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裴霄还在一旁,又是剥葡萄,又是扇风,大献殷勤。
陈承本就不安定的心,更是波澜连连。
清韵的嗓音,也阴阳怪气起来:“原来殿下眼中还有臣芝麻大的三分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