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并肩往前走,从市井烟火的小街,走向纸醉金迷的街道,回到他们那个钢铁丛林般的世界,只需要走过桥,走过江,走过即使在深夜也人来人往的世间百态。
街上的卖艺歌手正抱着一把吉他,哼唱民谣,曲调悲哀而忧愁,像是沧桑吹干泪眼的风。
在那种歌声里,迎着江边的晚风,他们并肩往前走。
并不温柔的风吹起戚晚安乌黑的长发,她半眯着眼睛,再次说起来那件事情,“溯,一直以来你好像都没有变。”
“为什么那么说?”东方溯问,他说,“我变了,我是变了的,只是你不知道。”
戚晚安笑了,“因为你不管怎么变,都仍然是东方溯,是我的溯。”
就像是他仍然难以拒绝她,仍然最终会原谅她,仍然无法控制心疼她那样。
戚晚安刚刚喝了几罐果啤,现在明显已经有些醉了,脸颊到眼尾晕红,眼眸含着水光。
但是她酒量的确不怎么样,甚至都没有喝过几次酒。没人敢灌戚家大小姐的酒,而应酬什么的,她的家人还有他们四个也从来不会真让她去喝,只是意思意思。
她被保护得很好,所以便是如此。
喝几罐果啤能喝醉,说出去笑也笑死人了。东方溯看着戚晚安,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他们真的走过了江,走到了漫长的大桥的尽头。
在川流不息的车与星星点灯前,戚晚安停了下来,蒙了层水雾般春花带雨的眼睛变得清明。
他们都知道该止步于此了,再往前走就是那个他们创立的名门帝国,是黄金的囚笼和等价交换的责任。
戚晚安笑了起来,“送我回去吧。”
东方溯点了点头,他们返航,走回车边,坐上了车。
东方溯给戚晚安系好安全带,送她回家。
车开到半路,在红灯亮起的路口停了下来。
他再一次不动声色地通过后视镜看向戚晚安的脸庞,戚晚安已经喝醉睡着了,脸颊还泛着醉人的淡淡绯红。
东方溯犹疑着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戚晚安鸦青色的眼睫,姿态小心翼翼却又带着笨拙与粗鲁。
他像是在笑,却又好像不太高兴。看着遗憾,却又似乎失而复得。
他轻声说道:“明明没变的人,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