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元把姿态放得低,实际上却是十足十的下马威。
冷雨凄风里,侍卫长仿佛听见了女子的嗤笑声,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所以开心地笑了出来。
贵人什么也没有说。侍卫长却心下一寒,回首对部下们示意,“开宫门,迎长公主入宫!”
“是!”
宫门缓缓打开,马车继续前驶,直到停在澧皇寝宫前。
在这里的人都有眼色,见戚晚安来也不见怪,毕恭毕敬地行礼,将戚晚安迎了进去。
李照元也极其懂得分寸,将戚晚安送到殿前,便顿足在门外,不再往前。
“殿下进去吧。”李照元微笑。
戚晚安颔首,抬脚跨入殿门之内。
他们走入其中,戚晚安走过一盏盏灯架子,目标明确地朝着内殿走了过去。
榻前坐着李后,太医跪了一地,澧皇正躺在床上,面色的确不好看。
“安公主来了。”
“是昭阳长公主。”
“公主。”
“参见公主。”
声音不绝于耳,戚晚安颔首,无言地走到面容略显疲惫憔悴的李后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李后抬起头,反握住戚晚安的手,轻轻拍了拍,“小七来了。”
“小娘,父皇怎么病得如此严重了。”戚晚安皱了皱眉,面色凝重。
李后叹息:“你父皇本就是强弩之末,汤药不断。前些日子,淑妃送了碗乌鸡汤来,说是替你父皇补补,谁料这之后陛下便昼夜难眠,逐渐出了问题。”
戚晚安道:“淑妃与贤德妃交好,又是二兄亲母。二兄站在大兄那一头,小娘的意思是……”
“正是此意。”李后点头,“我那时留了个心眼,特意叫人验了毒,但无果。”
戚晚安蹙眉,“毒并非只在汤水里,小娘有没有想过,那药可能涂在了器材上?正如我先前用的那双著头。”
李后神情一变,猛地一掌拍在了旁边的雕花枣红木上,指甲滑过桌面,“好一个淑妃,好一个康显王!事已至此,时隔已久,便是也寻不出证据来了!”
“当务之急,是要先稳住局面,救父皇。”戚晚安条理清晰,目光担忧地望向澧皇。
她看向满地跪着的太医,“各位太医都是父皇心腹,是如何看待的,可有什么法子?”
太医令回答:“安公主,陛下这毒……已入肺腑,可缓解却无法根除,怕是……”
“你的意思是,没有法子?”戚晚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澧皇像是听闻了动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小七。”
戚晚安转过头,坐在澧皇榻边,握住父皇的手,“父皇,感觉如何?”
“我自己的身体,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自己心里清楚。”澧皇幽幽地叹息一声,“早些年的你死我活,阳谋阴谋,早已耗损了里子,也是时候该油尽灯枯了。”
他见自己唯一的女儿红了眼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小七,莫要难过,这恐怕就是天命,谁都有那么一天。”
“可我不想父皇走。”戚晚安黯淡道,嗓子有些哑,难得像个孩子般胡闹,“父皇若要走了,永安怎么办?”
“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你绝对不能哭。朕的女儿,澧朝的昭阳镇国长公主,绝不能哭。”澧皇沉沉道,见戚晚安红着眼点了头,才肯放下心。
澧皇说:“小七,父皇为你铺最后的路。”
……
一朝风雨飘摇,天降甘霖,大雨倾盆而下。
宫内各方阵营各怀鬼胎,蠢蠢欲动,更是一副风雨欲来的前兆。
澧帝在位三十九年,帝大病,康显王逼宫。
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