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照元的爱而已。
李家兰薰桂馥,玉润金声,子弟优秀昌盛,后嗣子肖孙贤。恩泽长流,经久不衰。
李照元更是李家的亢宗之子,一个清逸翛然、渊清玉絜的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有礼有序,昆玉秋霜。
她拖着李照元,不过兰艾同焚,玉石俱毁。
李照元俯下身,附耳轻声说道:“殿下,李家上下,唯有二叔一脉不肯认同了。”
“你想怎么做?”戚晚安倦怠地抬眸,不紧不慢地问。
“顺者昌,逆者亡。”芝兰玉树的公子说出这般狠心的话,眼底闪过冷芒,淡淡说道。
他若是想,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前世就是,他只要愿意,犹如智仙,生杀大权,尽握于手。
他是长情,却也冷情。他是深情,却也狠心。
等到李照元将梳子搁下,戚晚安毫无避讳地站了起来,水珠顺着妙曼的弧度流淌滴落,李照元垂着眸子,极其自然地取了一旁的衣衫罩在戚晚安肩膀上。
一样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做过了很多遍。他做的事情都不符合他的身份,但却好像格外崇高,像是在膜拜神明。
戚晚安赤脚踩在地上,水珠落地。
李照元却脱下自己的衣袍,跪地用衣袍裹住戚晚安的脚,“殿下,天凉。”
他站起来,抱起戚晚安,将她抱到床上后,又抽身而去。
他的举动明明亲昵到逾越,却又恪守成规,不再前进一步。
李照元缓缓地收回了手,退到一半,却被戚晚安在半空中攥住了。
他愣了愣,望向戚晚安,戚晚安的侧脸被烛火的柔光映照得暧昧不明,胭脂色的衣裙也染上了夕阳般的瑰丽。
她琥珀色的眼眸在跃动着烛火,亦或是心火,好似格外认真:“辞之,你为何总是这般?”
李照元愣住了,戚晚安却松开了手,退了回去,“无事,是我失态了。”
她才转过身,却被李照元从身后揽入怀中,天青色盖上了胭脂色。干净清冽的青竹香,淡淡地萦绕在鼻尖,李照元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窝,沉声问道:“殿下为何总是这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戚晚安像是有些紧张,说话也失了底气,攥紧了李照元环抱在她腰间的手臂。
“在我追上来的时候跑开,我走了却又要追上来。殿下总是这般,教辞之不知如何是好。”李照元环在戚晚安腰间的手臂却越收越紧,“殿下,只有七年,你要辞之怎么办?”
戚晚安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李照元说:“殿下,你知晓辞之情意,辞之也明白殿下情深义重。辞之只求殿下,不要推开辞之。”
戚晚安沉默片刻,转身勾住李照元的脖颈,缓慢地贴近,“只要你不走,我怎么推开你?你我从小相伴长大,你不是早知道我离不开你?”
她的气息沸然,落在他的脸庞上,吐气如兰,“是吧,辞之?”
李照元对戚晚安好,是敬她,是爱她。他是无私,却也有私心杂念。
玉京多少女儿家心里的白月光,陌上人如玉的公子,却有不见天日的私心。
他想要昭阳公主能够容纳他,他看似处处退让,却步步紧逼,让殿下的身边全是他留下的痕迹。甚至是连吃一块自己喜爱的糕点,都能重现同他一起的回忆。
这是他最温柔的偏执,最无私的私心。
李照元抬手,轻柔地将戚晚安垂落在他肩膀上的乌发挑起,别到戚晚安的耳后,像是诱哄孩童入睡那样,“殿下,辞之于殿下,绝无二心,断然不会害殿下的。”
“我知道,这天底下谁都有可能害我,唯独辞之不会。”戚晚安将头枕在李照元的肩膀上,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