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所求所想甚多。照元,你欲意为何?”
“踽踽而行,只求不泯然众生。”李照元微微颔首,犹如鹏飞万里,鲲游冥海,有志气可吞万里河山。
太傅捞起纸笔唰唰唰写下一字,墨迹未曾干透,便把纸摔在李照元身上。
李照元捞起一看——狂。
“竖子着实狂傲,你也是众生之中一人,还妄图不融于其中?”太傅摇了摇头,“便是仙人下凡,也得琢磨着凡界规矩,何况我等凡胎肉体?”
戚晚安却出声:“先生,休将鸿鹄比伏囚。”
李照元闻了,便对她笑,恍若清风徐来。
他本就生得一副春日远山深处,清风朗月的好样貌,这般一笑顿时撒满了和煦的暖。一双眼睛明澈深邃,又暖若春水。
戚晚安心中啧啧称叹,感慨万千。李照元若是再长大些,那又是怎般一个明眸皓齿的小郎君?东床快婿,不过如此。
思及往事,李照元原本细致入微地在替戚晚安梳头发,一时出神,不慎被她抽掉了发冠,满头乌发便也倾泻如瀑地落了下来。
戚晚安笑吟吟地看着铜镜中神情怔忡的翩翩少年,头发落在了戚晚安肩头,青丝交缠。
李照元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和戚晚安,不自觉扬起唇角。
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是公主殿下以色侍君的面首呢。
戚晚安有些出神,眼睑下垂,随即便笑了一下。
她感慨般侧过头,额头轻轻和他的额头相抵,“辞之,你便是死,也要死得好看些,莫要让我认不出你。”
她这话阴森森的,没头没脑,像是诅咒。可李照元却听出来无限的落寞。
他微微一怔,嘴角噙着笑,指尖撩起一缕贴着她面颊的青丝,“辞之定是要干干净净,来见殿下的。”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婢女恭敬轻柔的声音响起:“安公主。”
想来是宫里头催人来了,戚晚安叫人进来,给自己挽发。
“陛下的寿宴还有些时候,宫里头却急急忙忙来召,想来是公主有些日子没进宫,陛下想早些见公主了。”戚晚安的贴身侍女念慈笑吟吟地说着,将小白虎抱到戚晚安怀里。
这宫里头谁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像她们这样的婢子全凭上头的主子,有跟错人被牵连的,也有主子得道,跟着鸡犬升天的。
她是先后母族那里培养出来的家生子,从小就跟在外头传闻骄奢淫逸,目空一切的昭阳长公主身边。
公主是气性大,可她是真凤凰。相比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家闺秀,公主是手握实权的镇国公主。跟在她身边的,便是洒扫庭除的婢女走出去都能高人一等,扬眉吐气。
这小白虎,名叫玉露奴,是原主的宠物。
哪怕它才出世没多久,温和幼嫩,戚晚安才见时也没敢碰它,手都在哆嗦。这到底是野兽啊,别的世家小姐养养狸奴鹦鹉,原主偏偏养只老虎当宠物。
前些时候围猎时,戚褚客只身一人深入山林,猎杀了一头凶猛的母虎,却在洞里发现一只小的。
等到人围上来,澧皇龙颜大悦,问戚褚客打算怎么处理母虎。
戚褚客答:“儿臣想扒了虎皮给长姊做大氅,其余的自然是父皇做主。”
澧皇知道他们姐弟情深,便大笑着允诺了,让人连同小老虎一同带下去,问:“帝瞒还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同赏你。”
戚褚客沉默片刻,跪了下来,“儿臣已杀其母,不忍再杀其子,求父皇饶了这幼虎。”
“你的意思是要朕放虎归山吗?”澧皇的笑意逐渐褪去,沉声问道。
拥护戚褚客一派的礼部侍郎因为贪污被斩首抄家,澧皇有意于诛连三族。可礼部侍郎的幼子年仅十三岁,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