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看着地上双手乱舞的公孙敬声,不由得眉头也是一紧。
“御史,这公孙敬声可能是要纸笔。”
王如金在一边提醒江允,江允听后微微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旁边的郡史递上纸笔。
公孙敬声拿到纸笔后,右手颤颤巍巍的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我认!
王如金快步走到公孙敬声身前,弯腰捡起公孙敬声所写,看了一眼后,转身递到了江允面前的桌案上。
江允上前一凑,看到两字后,顿时眉开眼笑。
“哎呀,我的好侄子,早这么痛快不就行了,何必当初如此固执呢。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的折磨,真是让老夫心疼不已。你也莫要怪罪老夫,陛下旨意,我也没有办法。来,让他画押。”
说完,郡史拿过笔录递给了公孙敬声。公孙敬声也没有多看,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场巨大的政治阴谋。
公孙敬声虽然是个纨绔的官二代,但智商并没有问题。江允的话里话外无疑是在诱供,倘若不从,少不了严刑拷打不说,最后还免不了屈打成招。
早在两天之前,司隶校尉府中的人已经来审问过公孙敬声关于北军军饷事宜。负责审问的是抓他的司隶校尉府郎中令霍祥,霍祥与霍去病同族,算起来也是公孙敬声的远房表弟。
霍祥将所听所闻告诉了公孙敬声,一开始公孙敬声还抱有侥幸心理,毕竟自己的老爹是丞相,那皇帝刘彻也是自己的姨夫。
可经过江允第一次的庭审之后,公孙敬声彻底死心了,他知道,他们公孙一门要完了。
屏风后的刘岑听到了画押二字后,不住地摇头叹息,转身回了书房。高赞和苏无疾也是一脸的不解,跟在了刘岑的身后。他们两个人的心思很单纯,认为公孙敬声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死有余辜。
书房里
刘岑喝着张平送来的热茶,一言不发。
“府尹,昨日我与苏校尉去了高庙,那一片未曾发现匈奴人的踪迹。我们还要不要……”高赞有点犹豫
刘岑拿眼瞥了一下高赞,缓缓放下茶杯。
“高校尉,老夫记得你家就住在高庙附近吧。”
“回府尹,正是。”
“嗯,多安排点自己的人盯着就是。”
“是…是…”
“今日你们也看到了公堂上的情况,明日的长安城定会有血雨腥风。”
“府尹说的是,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该干的工作还是要干的,下午把府里的捕快领班全部撒出去,都穿戴好,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挨家挨户的询问。”
“这…府尹,这动静会不会闹得有点大?”
“大?我还嫌不够大呢。特别是北阙这片,越是闹大了越好,要是能搞得鸡飞狗跳,那就是最好了。”
“可这北阙豪门权贵多如牛毛,属下自是不敢冒犯。”
“这个你自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太尉领重兵前去。你们两个就去东市和西市吧。”
“是!”
“另外,这个月没什么事,告诉他们就都别回来了,吃住都给我在外面待着,没地去,睡大街也别回来。”
“诺!”
高赞和苏无疾应声退出书房,两人连同张平都是一脸的狐疑。
府门外
苏无疾一头雾水,时不时看向高赞。
“高头,这府尹什么意思?”
“不好说,我估计那丞相一族是保不住了,咱府尹是不是在避祸?”
“嗯,有可能。这皇帝老儿年迈昏聩,总觉着被人要害他,就知道滥杀无辜。”
苏无疾此话一出,高赞赶紧上前堵住苏无疾的嘴,一个劲的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