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好像是长了眼睛,彼此之间都是擦身而过,互相并没能伤到对方。
战友们见现在这曾经一起九死一生的兄弟还没说上几句就动起火来,实在过意不去,无形中分两起,将两人围着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责备起他们来。
兔子本想不顾一切的开枪一顿乱打,可是,终于不忍再看到这些好不容易才活到今天的战友倒在自己的枪口下,更为让他扣不动扳机的是,没有一个围着他的人子弹上膛,他那握枪的手怎么也无法再抬起来,战友们趁机将他的武器收了过去,免得他稍一激动又生出拔枪伤人的事来。
刘世东趁着大家混乱,麻利地卸下了新营长手里的短枪,端起手中的美国卡宾,机警地站到了振国的身旁前,大声喝道:
“弟兄不得相残。”说完,对天就是一梭子弹。
“刘世东,你这个叛徒,我待你不薄,你却公然做出以怨报德,以下犯上的事来,这还了得,来呀,给我拿下。”
听到新营长的命令,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想上前来帮助他,一看当时的架势,几乎大半倾向于保护振国,所以,没有一个人走上前来,谁还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和几个生死相依的战友过意不去呢?这一结果,让他暴跳如雷,气急败坏,气得指着大家的鼻子大骂起来。
刘世东今天找到了振国,心里已经没有了牵挂,见一连长如此不识抬举,又是一声怒吼:“战友们先把他们两捆起来,听我们老营长定夺。”说完,枪口对着大家比划了一下。
这时,几个一直对振国心存敬佩的老部下,迅速动起手来,将兔子和一连长同时捆了起来。
振国看在眼里,却一直没有作声,见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不讲几句了,这才开口说道:“各位兄弟,我们都是抗日的英雄,不该以这种形式解决问题,我,曾经是大家的营长,可是今天不是,因为,我已经两三年没有找到自己的部队,所以,今天我不能要求大家怎么样,更不能命令大家怎么样,但是,我们是军人,是中国的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执行命令不假,不过,最要紧的,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振国顿了顿继续说:
“原来,我们是抗击日本侵略者,我们来缅甸,除了协助国际友军打击侵略者之外,我们还要保护我们的战备物资保障线,今天,日本人已经被我们赶出中国了,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也不能老是呆在别人的土地上,我们不能成为侵略别人的另外一伙日本人。”
可能是大家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一种说教,所以,队伍里一片寂静。
太阳从树叶中照射下来,清晨的山雾,使那一束束阳光变得像一根根削了皮的木棍,被绑着的新营长脸色蜡白,眼珠子瞪得像点亮了的灯笼。
“我们出来当兵,目的就是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现在,日本人被我们赶走了,我们可以安心的在家里做生意,种田地,孝父母,和妻子齐眉聚首,陪儿女挑灯夜读,为此,我们不要再打仗了,所以,我已经决定回去,回到自己的国家去享受自己的天地。《远征军之歌》里说得好,‘门楣生辉笑白发,闾里欢腾骄红颜。’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那里,有我的兄弟姐妹,那里,有日夜盼望着我回家的未婚妻。今天,我没有权力要求各位和我有同一个想法,但是,如果想回去的,我们可以一起结个伴,如果想留下来继续在异国他乡当兵的,就请好自为之。”说完,振国叫刘世东给兔子松了绑,自己却走向一连长,将他身上的绳子解了,将枪里的子弹退出来以后还给了他,然后一个鹞子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背,对刘世东说了声:“快扶兔子上马。”
“如果有愿意和我一起做伴回去的,我和兔子在山那边等你们,我不想让你们感到因为我在而尴尬。”说完,对着马屁股就是一鞭。
直到上了对面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