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老人刚刚开门,街上已经站满了枪杆上有膏药旗子的日本人,并且,挨家挨户将人家从家里赶出来男男女女分开站着,不大一会,一个鼻子烂得只见鼻孔的人带这几个鬼子到了她家,笑嘻嘻地问她:“娭毑,你们家的年轻壮丁呢?大日本帝国军人要在这条街上查查户口。”
“呸,你这个绝代种!”老人愤愤的骂了一句。
“啪”那个烂鼻子的汉奸一个甩手,重重的在老太婆的脸上抽了一下。骂道:“老家伙骂谁是绝代种?老子今天就让你做绝代种!”说完又飞起一脚向老婆婆腿上刮去。
破鼻子领着两个恶煞般的日本人在家里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找到壮年男女,破鼻子气打一处来,又在老太太脸上来了个左右开弓,顿时鲜血从老太太的喷了出来,两眼一花,昏倒在地。
等她从地上醒来,家里已经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没了,可用的东西,坏了,这些都没让老人着急,她奋力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浑身的酸痛,跌跌撞撞地向房子里冲去。
床地下,有她的小孙子。
早上老太太起来见到街上那架势,知道一场灾难已经在所难免,于是,慌忙转身回房,叫儿子儿媳快快从后门逃走。
她们的屋后,就是一条洞庭湖特有的河叉,他们的屋旁,就有一条洞庭湖人家特有的预防水灾的小舟,那舟本来就是用来救命的。
望着儿子儿媳匆匆远去,老婆婆才安心转身。
一转身,她差点吓得没命了,他那两岁的小孙子还睡在她的床上,那可是她的生命呀,刚才只顾着猛催儿子儿媳离开,情急之中,就把这小子忘在了床上了。
也亏了老婆婆急中生智,连忙把那小子抱了起来,用手帕对角折过,将小孩子的嘴巴包起来,免得他吓得哭出声来,然后,用一张小破毯将他滚成一条,将床底下的木箱拖出来,把小孩子摔到床底靠墙,再把木箱推了进去。
等她从床底下将完好无损的孙儿拉出来,用手在他的鼻子上探了探,确定还有生气,她才放下心来。
振国他们听完老太太哭哭啼啼的讲述,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边用他们那并不熟练的劝人的语言安慰老人,一边从老人那断断续续的讲叙中推测鬼子的消息,以及镇上其他人的情况。
“听说那些日本人要打长沙了,就来镇里抓人,男的做脚夫,女的,,,,女的,,,,”老太太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有干扁的嘴唇在抖,眼泪和着嘴里涌出的血在流!
中秋和妈妈回到六十渡的家里,一切都已经平静。
也难怪,屈指算来,这一趟走洞庭,转眼间已经数月,去的时候是寒风料峭,回的时候却已是春暖花开。要是平常他们也呆不了这么久,可偏偏这是因为逃避战乱,一般这种剿匪之战半月就可,可偏偏又在河里捡到一个振国。
这振国要是不那么吸引中秋还好,大不了让他养好伤就造了个七级浮屠,可偏偏这振国就是个让人牵肠挂肚的角色,正因为如此,中秋才不但没有感到寂寞,才没有感觉到时间这么快就从身边溜走,反而,那段时光太短,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奇妙感觉。
自从在白鹿寺问了菩萨,中秋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在她妈妈看来,这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刚刚才把女儿拉扯大,她的心却急急忙忙地向着了别人!好在中秋妈对振国也有良好的感觉,只是那种欣慰的感觉中,总有些酸溜溜的杂味与之并存,甚至,对振国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嫉妒他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从她的身边夺去了她抚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女儿。
中秋的爸爸曹三喜自从妻子李曹氏带女儿乘船逃难后,一直没有闲着。虽然,团防队在短短的两天内就已经消散,可接下来因为山上的弟兄们大部分都跟熊致远当兵吃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