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就有一块坟地,这是邵家村的公共坟地,每户人家死去的人都是埋在这里。大半夜的在山上墓地,邵泽没有一丝害怕。
他已经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东西了。周围不仅埋着父母妹妹还有奶奶,他想见的人都在这里了。青年的一颗心像是泡在了苦水里面,只剩下苦涩和痛苦。
邵泽将有些气味的老人放在了洞坑里面,然后将他埋了起来。人们常说入土为安,他是个不孝子孙,这么晚了才把老人入土为安。
泥土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山堆,他将空白的木牌插进了土壤里面。有那么一刻,他是想要和家人一起躺在这些土坑里面。
可老人死之前握着他的手说着:“阿泽,你一定要活下去,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邵泽用自己手上的血迹刻了墓碑,下山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下山的路上,邵泽感觉自己的眼睛在不断的被泪水侵蚀。
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他用手一边抹着泪水,一边朝着山下走去。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三天后,他一个人来到山上给家人上了几炷香磕了头之后,就直接离开了邵家村。离开之前他去了一趟村长家里。
除了村长,谁也不知道邵泽去了哪里。
摸黑爬到了一辆去往京市的火车,邵泽决定不赚到钱就不回来了。听说京市很繁华,他想要去那里挣一口饭吃。
这个来自大山的青年在黄连水里面苦了二十年,他体会到了什么是贫穷,什么是失去,什么是离开。
他想要去外面看看,大山之外的风景。
没有钱买车票的邵泽扒在火车上面,反正他命硬,死不了。
顾亦清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京市看到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帮过她的男人。那时候的邵泽可没有眼前这么狼狈,看着扛大包满头大汗的男人。
她有些怔神,原来这个时候的顾泽是在京市扛大包。
“亦清,走了。我们还要去书店。”
刘长云看着站在工地门口发呆的顾亦清喊了一句。她们一起出来逛街买点东西,顺便买点书回去看。
顾亦清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然后离开了。现在还不是认识的时候。
“我来了,长云。”
两个年轻的姑娘穿着衬衫黑裤子离开了这里。
"邵泽,工地门口站着那姑娘好像一直看着你,你是不是认识人家啊?”坐在钢筋上面的男人朝着扛水泥的青年调笑了一句。
邵泽朝着工地门口看了一眼:“没人啊,刘哥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就是个山窝窝里面出来的人,哪里认识什么姑娘。”
他有些无奈的笑道,然后又继续干着活。
刘哥挑了挑牙缝间的菜叶子,确实这个憨憨怎么可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一看两个人就是不同世界的。
邵泽小学都没有读完,身上又没有几块钱。在京市举步维艰,找了一个小工地扛水泥。包工头有点嫌弃他瘦弱如柴的身躯。
看着他扛了几袋水泥之后才放心用了他。
邵泽就在这里留了下来,晚上和大家一起睡到大通铺里面。白天就努力工作,这里包吃包住,每个月有十块钱工钱。
虽然十块钱对于京市上班的人很少,但是包吃包住这一点就很是不错了。
去书店的路上,顾亦清的脑海里面一直浮现那个扛大包的男人。他叫邵泽,上辈子自己遇见这个男人是在临市的山村。
当时邵泽已经混出头来了,手上有一条运输队,还开了个小公司。他是来到临市仙人镇邵家村小住一段时间。
因为那里是邵泽的家乡,那时候这个男人是二十六岁。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却随意的坐在地上,手上拿着烟却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