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刚才这句话也是无厘头，皇上那糟老头子病危和信使有毛关系。
顾玄：“他也活了七老八十了，具体多大也不知道，大概是给我当孙子的那个年龄。他死不可惜，就是能撑多久了。”
王易怀：“你一分钟不提爷爷这么辈分会怎么样？”
顾玄淡定：“不会怎么样。”
两个人对视一会，各自悻悻收回目光。
“他啊，”王易怀道，“死了就死了，就是他几个儿子这个关系有点……斩不断理还乱。”
皇帝一共四个儿子。
一个个没啥出彩的地方，储君太子爷李永不能说昏庸无道不学无术，但不出彩。二皇子李双什么不是，不多做赘述。反而是三皇子有点意思，从小出彩，宫女所生，没什么身份。
四皇子还小，更别提。
看着复杂而已。
顾玄把笔一扔，叹息：“天要亡这帝王家。”
王易怀闭眼说道：“你怎么不去妖界领兵？至少还是自己家人。”
顾玄第一次沉默。
“我想看看当人是什么感觉，人界除了自己打自己家最后断子绝孙没什么苦大仇深。妖界不自量力跟神界杠，我领兵不死了才怪。”
“可是……大部分人不是还是把你当异类？”
顾玄打了他一巴掌：“哪里那么多虽然但是，滚。”
王易怀捂着屁股就跑了出去。
他把笔拾起来，又扔下。
天要亡这帝王家。
我可能需要想一想怎么才能活下去。他吸了口气。
他可不想跟着世人所期待的，暴毙而亡，尸体被晾在大街上三天三夜。
他杀的人拢共数不清，要是算偿命的话，可真的是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死了也就死了。
这世间没什么能留住他的，没什么值得留的。
在乎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
他从小到大渴望被别人惧怕，现在做到了，感觉也就这么回事。
能不能有一个人，完全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之前干过什么事，真心对待。
他的真心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看见。因为害怕，害怕一把真心拿出来，他就死了。怕把真实的一面暴露太久，那表面无懈可击的魔头人设也会轰然倒塌。
就是如此，那外表的城墙固若金汤。
他忽然感觉头晕目眩，猛然间想起什么，赶紧抓起手边的药丸吞了下去。
选择权现在在他自己手里，可以决定自己要不要活下去。他肯定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白捡的命怎么可能不要。
他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身边的头发，当下心里一跳。
以然稀稀落落看出白色。
能撑多久，就看它了。他不是很习惯长时间依靠着什么东西，总觉得别扭。
那三皇子也没啥野心，他莫名其妙感觉这个三皇子李峰好像还挺符合小岚的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