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话头顿住,转脸看向胡满华。
胡满华捏着帕子,气的眼睛瞠圆,侧过身愤愤道:
“这不行!这不是儿戏呢吗?!”
坐在她身旁的胡莹,也直勾勾看着沈老夫人,眼里似有暗光浮影流动着,显然是心绪不定有些慌神。
但有关沈顷的婚事,有沈老夫人和胡满华在商议,她一个外人,没位份多嘴掺和。
她只能看向自己姑姑,指望她能争点气,阻止这件可笑的事情发生。
只听沈老夫人徐声问道,“怎么就是儿戏了?这是你大嫂的临终遗愿,子顷一片孝心,不愿违背母命,这还错了不成?”
“儿媳没说子顷一片孝心有错,但这事儿它不能这么随便就定下了,大嫂若是还在,也不一定就还能看中那姑娘,当时是万不得已才为之的下策,那...那就是一时为了安大嫂心的权宜之计,怎么能当真呢!”
“子顷这孩子轴,有一是一,转不过弯儿,认死理儿,就他那性子,恐怕于他来说,娶不娶都一样,所以干脆拿大嫂的遗愿断了自己的退路。”
“可是母亲,子顷的婚事对沈家多要紧啊,万万不能随便敲定,这事儿您还能也掂量不清吗?”
胡满华一时心急,未免有些口不择言。
胡莹听的脸一白,连忙悄悄扯了扯她衣袖,“姑姑...”
果然,沈老夫人捻着佛珠蹙起眉,脸色瞬间沉下来,盯着胡满华,缓声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老糊涂了是不是?”
胡满华说的时候痛快,可被噎了一下,也反应过来。
顿时又有些讪讪的,声调也赶忙收敛了些,“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儿媳是说...”
沈老夫人绷着脸不再看她,捏着佛珠的手都微微颤抖着,像是气得不轻,语气沉冷含怒。
“你什么意思我清楚!我是老了,我就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可我心还没瞎呢!”
胡满华捏着帕子,坐立不安,“母亲,您别动怒,怪我一时心直口快,可我这也是...”
“行了!你别在我这儿叭叭叭的!”
沈老夫人拧着眉不耐烦地打断她,像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她,语态更是再无一点商量的意思。
“我就告诉你,这婚事是沅珠定的,子顷点了头的,媳妇儿那也是给他娶的!”
沈老夫人说着,啪地拍了一下桌几,“你若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对这婚事有意见,你大可去跟子顷说教去,你若是能说动他了,那就万事大吉,我老婆子还省的夹在你们中间左右都不是!”
胡满华讪讪地看她一眼,到底也不敢在老太太这儿较真儿了,只喃喃应了声‘是’,多的一个字都没敢说。
沈老夫人板着脸白了她一眼,径直扶案站起身,没好气道:
“原还指望着你去帮他办这桩喜事,现今看来,还不够给你堵心的,罢了,全当我老婆子就是操劳的命,我啊,亲自去给他操办。”
她一站起来,胡满华和胡莹自然也先后站起了身。
听老夫人这句话,胡满华神色一慌,连忙说道:
“不敢让母亲操劳,我应该帮着子顷操办的。”
“只是...,这事儿一时也不急,大嫂刚去了,子顷他还在热孝期,容我去跟他好好商量商量,若是子顷铁了心,那...”
胡满华一咬牙,“那我这做二婶的,一定帮他把婚事办的妥妥帖帖,母亲,您放心吧。”
沈老夫人本是借故发挥,想发个脾气震慑一下老二媳妇儿。
但这脾气发着发着,这会儿也是真的有些气着了。
听她这么说,也懒得再跟她掰扯。
反正自己的态度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