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山村。
周铭蹬着破自行车来找薛神医,很不巧“济善堂”关门落锁,诊所里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
问过隔壁王老太太,才知道薛神医的行医惯例。
人家是上午坐诊,下午巡诊。
几十年来雷打不动。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也不知道薛神医巡诊到什么地方去了,啥时候回来更不清楚。
看来自己注定白跑一趟了。
周铭打算去县城农贸市场摆摊碰碰运气。
正要离开,看到一辆老款帕萨特呼哧带喘地开了过来。
说来也奇怪,帕萨特直接停在济善堂的门口,看上去就像是故意堵门要找茬儿。
开车的是位精神矍铄的豪横大爷。
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微胖,穿着讲究。
颇有门派大佬的风范。
他黑着脸下车,摘掉墨镜打量着“济善堂”的门脸,气呼呼地上前朝房门踹了一脚。
见到此人的周铭不禁冷汗直冒。
他认出来了。
这位豪横大爷是旧城县医院的副院长左文宏。
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县里有名的中医专家。
让周铭印象深刻的是,从自己一岁多的时候开始,父母就经常带着他去县医院找左文宏大夫针灸。
不光治聋哑,还要治呆傻。
周铭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为了彻底搞清楚小周铭这一特殊病例,左文宏遍查资料研究,没日没夜下工夫。
恨不得把孩子当成小白鼠,切片制成标本。
总之,
没少被此人折腾。
好像都给周铭留下心理阴影了。
王老太太见有人踹门,赶紧挪动小脚赶来。
“干啥?干啥?别踹了,诊所没人。你是干什么的?”
走近一瞧,王老太太登时拉下脸来。
“哟,这不是左院长嘛!”
“你认识我?”
“废话,你给我老太太下过病危通知书!”
王老太太都八十多岁了,小心眼儿还爱记仇。
她忘不了那年去县医院体检,结果查出个癌症晚期,后被左文宏院长宣判死刑的一幕。
如果不是薛神医妙手回春,估计自己早就死在县医院的病床上了。
见到左文宏怎么可能跟他客气?
左文宏尴尬地笑了笑。
“请问薛南山那个老家伙没在家呀?”
“不知道!”
“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清楚!”
王老太太一问三不知,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左文宏左顾右盼,扭头看到周铭,正想打问什么,忽然注意到对方些微与众不同的耳朵。
儿时的周铭长着一对支棱着的兔耳朵。
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今耳朵已经基本上与常人无异。
但是,
左文宏见过周铭小时候的样子。
一瞬间眼神变得严厉而贪婪,那审视的目光就像X光机上下扫描着眼前的年轻人。
周铭见势不妙,推着自行车就要离开。
没想到左文宏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抓住自行车后座。
“小伙子,你贵姓啊?”
“管得着吗?我们认识吗?”
周铭冷脸装糊涂。
根本不想与左文宏多做纠缠。
因为他知道这位县医院的名医不仅医术精湛,而且拥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或许给自己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左文宏仔细辨别周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