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忆(1 / 2)

躺在黑暗里,像沉在深渊中,自己不断下坠,她的孩子,那么顽强挣扎着来到的孩子,她那么渴盼着的孩子,而他说,堕了吧。

仿佛那是一只是虫蚁,不值一提,眼泪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打湿了两边鬓的头发,又流进耳朵里。

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全心全意,抛下所有追随的男人,原来,终究都是错付。

此时她颤抖着身子,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慢慢的拉开与他的距离。

牙齿却控制不住地打着颤,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很快转过头。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在看她。

自己到底还是露出了破绽,此刻的他,大约已经起了疑心,黑暗中突然亮起一丝光,他起身点着了火绒。

在这个刹那迅速偏头,她半边脸擦过被子的边缘,檫干了眼泪。栀子花香味倏地忽然逼近,他提灯站在床前俯身看她。

烛火照亮他那眉高眼长,岸岸如同悬崖,曾有人形容这位年轻的首辅大人,说他如刀锐利不可阻挡,此时此刻,现如今自己深刻地感觉到了他的可怕。

那凛冽的眼神仿佛要剖开她看穿一切,挖出她所有的秘密。一旦被他发现她已经有孕,以他的绝情定会逼她堕掉。

她的孩子,顽强挣扎着来到的孩子,自己便是拼上所有,以后她也绝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一分一毫!

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掐破了皮,钻心的疼,她稳着声线:“子傅,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站在床前一言不发,目光看过她微红的眼尾,落在薄被遮住的小腹上。

她坐了起来,寝衣的带子滑开,露出平坦的小腹:“幸而我如今并没有身孕,若是我有了,你真忍心这么做?”

肤光胜雪,映得顾昇眸色一暗,转开了脸:“这个月的月信是几时?”

猛的呼吸一带,她的回答却无比自然平静:“应该就是这几天吧。”

他定睛看她,半晌,灭了灯,重新在床边躺下。四周陡然陷进黑暗,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栀子花的香气,被体温烘着,在寂静中越发漫长悠远。

那是她为他做的香囊,采初春新鲜的花瓣的栀子花,洗净晒干,先用纱布缝成内囊密密装好,再用细绢做成外袋挂在腰间。

袋口处系的绦子,袋身上绣的竹叶,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成,无数个等他回家的夜晚,她都坐在窗前做着针线,嗅着幽幽淡淡的栀子花香气,自己无数次想着他。

她闭着眼睛,八年前的情形似流水划过眼前。布衣的少年坐在石桌边,布带蒙住双眼,露出苍白的额头和清瘦的下巴,柴门吱呀一响,少年循声转过去,不易觉察的欢喜:“来了。”

少女黑发覆额,将手里的香囊轻轻放到他手心:“我给你做了个香囊,是栀子花的,书上说能够明目静心。”

参差不齐针线,初学女红者的稚拙,少女脸颊上泛着羞涩的晕红:“做的不好……”

少年将香囊紧紧攥在手中,唇边浮起淡淡的笑:“不,做得很好。”

流转之间,眨眼已是数年之后。初长成的少女躲在窗外,看着肃肃如松风的青年迈步走进庭院,凤尾竹的影子落在他朱色衣袍上,留下斑斑驳驳细碎的光影,他微扬的眼梢带着淡淡的笑。

她知他是来求娶的,求她的父亲,把他的心上人嫁给他,少女期盼着欢喜着,心跳快得如同擂鼓,直到从他口中,说出了长姐的名字。

她慢慢睁开眼睛,自己适应了黑暗后,依稀能分辨出他的身形,远远躺在床边,疏远冷漠。

是了,从一开始,他爱的就不是她,也就毫不在意地告诉她,堕了吧,自己独自爱了这么多年,如今,这份卑微的爱,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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