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泽摇摇头,随着一小波人流走进火车站。
秋城火车站就是一个大黄房子,里面有几排磨得发亮的木制大长椅,长椅上零星坐着几个人。
左侧有两个检票口,出口横拉着两条上了锁的链子。
售票窗口在右侧,那里有几个人正在排队买票。
紧挨着售票窗口处,贴着一张大大的全国旅客列车时刻表。
时值隆冬,再加上过日子仔细,老百姓一般无事不出门,所以包括张云泽在内,车站内也就二三十人左右。
张云泽直接随着人流走到售票口,排队买了去滨市时间最近的票,然后去了趟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一个个子不高,瘦不拉几的男子伸着双手,左手六,右手五,颤颤巍巍地走到他身边,右手手心还抓着几张一角五角的毛票。
那些毛票加一起少说也有两块。
(后来张云泽才知道,这哥们就是秋城火车站有名的隔壁吴老二!靠着乞讨买了两套房,家外有家,养了两个女人!)
男子看了张云泽一眼,张了张口,却没出声,最后从他身边绕过去,走到不远处,咿咿呀呀地跟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比划着。
小姑娘一看就是老实腼腆型的,头一次遇到这情况,有点害怕,想躲开,男子见她要躲开,又往前一步,继续咿咿呀呀地比划着。
小姑娘害怕他跟着自己,无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角钱给他。
他这才咿咿呀呀地走开,去寻找新的目标了。
这小姑娘敢一个人出门,胆子也够大的。
看看时间,距离检票上车还有二十多分钟,张云泽选了个阳光足,安静点儿的角落坐下来。
把三角包袱往大棉袄里一揣,再把大棉袄裹紧,闭目养神。
由于早晨起得早,坐大客车一路颠簸,又步行到火车站,太阳透过候车厅窗玻璃投射到身上,暖烘烘的,张云泽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旅客们请注意!旅客们请注意!去往滨市的K40……次列车开始准备检票,请大家提前把票准备好!”
女播音员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火车站内回荡,张云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看墙上的钟表,差五分钟十点半!
终于快检票了!
腿有点儿麻,揉揉双腿,缓缓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又耐心等了一会儿,女播音员提醒检票的声音再次响起。
“咔哒!”一个检票口链子上的锁头被两个戴着大盖帽的工作人员打开。
与此同时,或坐或站着的旅客拿好行李一窝蜂地往检票口处涌来。
“别挤!别挤!就这么几个人你们也挤!”
检票员一边给前面的顾客检票一边皱着眉冲中间挤成一团的旅客大声呵斥。
检票员说得对,也就二三十人,实在没有挤的必要,检完票出去早了等车还得挨冻。
张云泽站在队伍稍后的位置,气定神闲。
检好票走出车站口,再走过一个宽敞的大门,出去就是火车站台。
火车果然还没来。
“你瞅瞅这帮人多能挤吧,啊?我本来想等会儿再检票,硬被他们给挤出来了,这天这么冷,一个个的咋就这么着急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张云泽偏头一看,笑了。
这不是买玉镯子那大姐吗?
“跟急着投胎似的,火车还得等一会儿来呢,就不怕一会儿没投成胎都给冻成冰棍儿?”
鸡窝头没注意到张云泽,一边随着人流盲目地寻找最佳上车位置,一边小声抱怨。
“都往那边走走啊都往那边走走!”
火车站工作人员穿着深蓝色大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