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安宁躺在沙发上睡沉了。空调如往常般的歇业,房间里热得又是蒸笼一样,她还穿着长袖长裤,更是热得脸上脖子上都是汗。
夏彦抱起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又拿毛巾给她擦了脸,自己也去洗了个澡,人才觉得清醒了一点。
安宁在床上睡得很沉,像猫一样蜷着身体,一张小脸儿埋在枕头底下。夏彦给她盖上薄被,扶着她的身子,让她在枕头上躺好,正准备下床,却被她拉住了手。
她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夏彦凑近了也听不清楚。虽然漱了口,呼吸间依旧带着酒气,她皱眉。夏彦恶作剧的吻了吻她的唇,她却下意识的做出了回应。缠绵的吻,令他意乱情迷,他的唇不自觉的从她的嘴角吻到脸颊,从耳后到下巴,越吻越有向下的趋势,直到她发出细微的呻吟,他才慌忙停下。
自己这是怎么了!
夏彦直起身子看着眼前人。
他没有正经的谈过什么恋爱,从来都不知道,人和人之间可以产生出这么深的羁绊。
她让他第一次无所在意的想对人好,让他体会到了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强烈意愿,她令他揪心的辗转反侧,同时又让他感到无比的熨帖,和她单独在一起时只觉得舒服和自在——
骤然离了身边的温暖,她又像猫一样蜷起了身子,整个人越发小得只剩了一团。
夏彦知道安宁瘦弱的肩膀根本撑不住未来生活的压力,他替她算过这几个月来的收入和支出,连收支平衡都十分勉强,这还得算上自己订的那两幅肖像。一旦明年奶奶涨房租,她恐怕立刻就得搬家。这些连他都算得明白的数字,她心里能没数吗?
可是她第一时间关注的永远都不是眼前的困境,而是内心的感受。她是个几乎没有什么欲望的人,她谨小慎微的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希望能既不得罪他,也不违背内心的活着。
可是她那所谓的“自尊”“矜持”在赤裸裸的现实问题面前算什么?在利益面前又算什么?他见过太多的为了生计不择手段的人,不择手段尚且活得憋屈,她这样下去又能坚持多久?而且这种坚持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她以为自己筑起的藩篱可以隔绝外面的危险,其实不过就是坐困愁城罢了!
一阵头晕,醉意上涌,夏彦索性在她身侧躺下。
今晚又是一局相亲宴,奶奶依旧全程控制着场面。对面的女孩子跟着她母亲过来,乖乖的坐在那里,听着双方家长的介绍,仿佛没有灵魂的待宰羔羊。凭直觉他就知道奶奶并没有相中对方,奶奶一直都不喜欢柔弱瘦小的女孩子。
对于奶奶的喜好他之前倒也认可,可是如今……
当然,他并没有安宁对未来那么迷茫,他自小儿在奶奶的呵护下长大,他可以随心所欲的陪奶奶演戏。
哪怕一直跟奶奶和爸妈敷衍、周旋,日子也是一天天的过,什么都不影响,何必一定要剑拔弩张,鱼死网破?他觉得无论如何到最后他们还是得妥协,毕竟生活是他自己的,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安宁忽然翻身凑到了他的胸前,她既怕冷又怕热,仿佛一株温室里的兰花,偏又戒不掉那孤高的性子。
他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嗯,不要……”
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不耐烦的蹭了蹭。
“安宁——”他轻轻推了推她,“夏彦……不要吵……”她迷迷糊糊的呢喃着,脸埋的更深了一点。
“我也不想在这时候欺负你,但是今晚可是你先撩拨的我。”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安宁,你准备好了吗?”
“嗯……不要!”安宁呢喃。
“不要?可是你已经撞进我怀里来了——”
清晨,她在他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