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晚上不过多吃了一点,胃里就难受,引得心脏也跟着不舒服。
辗转反侧愈发烦乱,她索性坐起来开了床头灯。猫被惊醒,立刻又换了个姿势接着打起了呼噜,真是让人羡慕。
安宁走到客厅,从书架上找出奶奶留下的《楞严经详注》。偶尔失眠的时候这本书就是她的救命稻草,虽然佛经义理深奥,诵读间却可以让人保持心情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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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彦抱着一台崭新的全自动咖啡机来敲门的时候,安宁正在打扫卫生。
夏彦看着她笑道:“能不能先让我进去?”安宁赶紧放他进门,却不知道该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她确实喜欢咖啡的味道,但是因为心脏的关系反而不能多喝。为其如此,昨晚才有些贪婪,到让他误会了,还买回这么专业的机器送过来,这实在是……
夏彦不知道安宁的心思,见她不说话便笑道:“机器只是暂借你用,将来就算是这房子里的固定资产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机器摆到餐台上,开始熟练的安装。
“谢谢你,夏彦。”安宁只能道谢。
“你别多想,我只是单纯的来关心一下租客而已。”
“嗯。”安宁笑了笑,问道:“小悠的事,你看到底怎么样?”
“你放心,我会尽量帮她。”
“让你费心了。”
“你的朋友嘛,应该的。”他停下手里的活儿站直身子,看着安宁说道:“之前小娜的事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心里属实是过意不去,现在能替你朋友做点事,我也安心。”
“多谢。”
“好了,咱们试一下机子。”夏彦用白水涮了机器,然后做了两杯咖啡。
“你终于肯用这对杯子啦?”
“杯子太精致,之前一直舍不得用。”
“你呀!”
两人走回客厅,安宁坐下道:“咖啡味道真好,跟那天在天台喝的一样。”
“我就是专门去那家店买的豆子。”
安宁吓了一跳,何必这么费心呢?
夏彦端着杯子走到书桌边,拿起桌上还没来得及收的雕刻工具问道:“这些是什么?”
“刻章用的刀子,你小心不要划到手。”
“你会篆刻?”
安宁跟过去,道:“闹着玩儿的,英子大女儿要过生日,她要个印章,我这两天没事正好给她赶出来。”
夏彦拿起那枚桃花冻儿,认真的把玩了一会,安宁接过去把印落在纸上,是四个楷书——秋水长天。
“什么意思?”
安宁笑道:“秋是孩子的名字。”
“哦。”夏彦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换了个话题问道:“之前你辛辛苦苦画的那两大幅牡丹,到底能卖多少钱?”
“怎么想起问这个?”
“单纯就是好奇。”
安宁想了想,说:“现在还不知道,之前情形好的话大约可以赚够一个半月的房租。”
“那也太少了吧?”夏彦夸张的说:“那么大的两幅画,才不过赚一个半月的房租?那你一年究竟要画多少才能挣出自己的开销?”
安宁倒觉得正常,她解释道:“一幅画的价值并不单纯取决于你的制作花费了多长时间。
我的画风并不出众,而且我自己又没人脉也不善应酬营销,本来就是赚的辛苦钱。还有一些小画匠比我更惨,他们每天泡在工厂一样的画室里流水线作业,有时候甚至连一幅完整的作品都看不到。
所谓的艺术,即便登上了大雅之堂,也不过是一袭华丽袍服上点缀的珍珠,有它不多,没它不少。像我们这种难以登堂入室的,作品最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