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仰起头看我。
月余不见,他明显晒黑了不少,原本俊逸的脸上尽显疲惫,可见这趟差他去的也不容易。
“辛苦了,公司这边都还好。”我坐到办公桌对面的黑色皮质沙发椅上,下意识的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
“我没有问公司,我是在问你怎么样!”他不肯罢休。
“我?我也很好。”我笑了笑。
好不好的,又该怎么说?日复一日,不过是老实工作与照顾家人。能闲下来喝口咖啡,翻几页闲书再投入工作已属万幸。
“你脸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我很想说——是,老板大人!连着十几天在医院每晚都睡不好,早上挤地铁挤得脂残粉退还要回来上班,累的都不想活了!
可惜,这话说得出口吗?我没拿工资吗?活在这世上到底有谁不累?偏我爱抱怨!
唉——有机会还是去休个假吧,我在心里劝自己!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吹胀的大气球,随时一碰都可能会炸开!
“艾西,你怎么了?”他还是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没什么”我赶紧敷衍的笑了笑。
在谁面前炸都好,千万别在他面前!
我连忙摊开文件夹开始例行汇报工作:“之前刘经理和恒远那边的尾款都已经入账。十二号鑫远第一笔工程款也打过来了,田健他们已经去现场做完了前期勘验。材料采购还在陆续进行,这是库存记录,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这是您私人账户的回单。”
我把文件和信封递给他,他接过去潦草的翻了一下便推到一边,没有说话。
“还有件事……”我略一踟蹰,咬牙说道:“田健准备辞职。”
普通员工的去留,不必经过安瑞。但是工程部经理几乎与他朝夕相处,要换人还是得跟他沟通一下。
“他为什么走?”
安瑞也很吃惊,看来田建事前事后都没有跟他沟通。
田建应该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吧?毕竟安瑞对他有伯乐之恩、栽培提携之义,平时也算爱护有加。
看来那孩子是想让我替他顶雷了,也罢,吃人嘴短!
我说:“他的离职原因我那天没有来得及问,等到办手续的时候再说吧,如果有值得改进的地方,我会注意。”
其实结果已然如此,原因并不重要。
对方既然说了想要离开,必定就已经权衡好了利弊。
“摇曳蝉声过别枝”,这种事就是大公司也没有太多办法,牛不喝水强按头也只会增加内耗。
安瑞想了想,随即也摆手道:“不必了。有新的人选了吗?”他果然看事情也清楚。
“李凯,不知道您觉得是否合适?”
他思忖了片刻,道:“可以。还有……田健的离职薪资你照发就是了,不要难为他。”
“我知道。”山水有相逢,安瑞做事一向宽厚。
我接着把剩下的工作汇报完,才抬起头问他:“这边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您看您还有事吗?”
安瑞低头拉开旁边的抽屉取出一只锦盒,推给我道:“这是给你的。”他每次出长差必带礼物回来。
我拿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润如凝脂的和田玉手镯,他说:“在那边看了好多东西,还是觉得这个最适合你。”
饶是我不懂金玉也能看出这是件好东西,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太贵重了!”
“戴着吧。这么小的圈口像是给你定制的,除了你怕是少有人能戴进去”
见他这么说,我也没有过分的推辞,只礼貌的道了谢。
赠送礼物也罢,布置工作也罢,都是老板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的经验是——最好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