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这一日将身边的人都慢慢打发了,如果他预计得没错,姬帝最晚明日就会对自己采取行动,所以他得在这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如果顺利,最多不过半年时间,就可以开始啃这最后一块骨头了。
“君澜,主子让我们带你走。”谢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宅院。
“你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你是真觉得东陵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君澜明显地不悦。
“我要不亲自过来,你会走?”谢潇也没有什么好脸。
“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走,你立刻离开。”
“可是主子的命令我不能不听,你也不能不听。”谢潇散漫地说着。
“东陵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我一旦撤离,很多事情就前功尽弃,而且很多人都会因我而牺牲。”君澜沉声道。
“你说得都对,但我知道,事情不成功可以重新来过,但是人一旦没了就再没有机会。主子说了,你做错了事,得活着赎罪。”谢潇淡然道。
君澜见谢潇这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会等很久,甚至于以后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他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
“谢潇,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吧?”君澜嗔笑道。
“你什么意思?”谢潇气恼道。这人居然要跟他动手。
“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所以你别逼我,否则……”君澜话还未落下,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谢潇站在院内,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这人的性子当真一点没变,只要做了决定,任谁也改变不了。
……
晌午,季氏酒楼雅间。
“季羽,你说君澜能活着吗?”谢潇蓦然开口。
“自然。”
季羽没有丝毫犹豫。君澜和瑾瑜是他们中最出色的两人,只要他们想活,自然有法子。
谢潇也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如果你杀不了沈凝,国师是不是就不会给你抑制蛊毒的解药了?”谢潇有些担忧地问道。
季羽点了点头。他至少还需要拿到一次解药才能保证阿碧能顺利诞下孩儿。只是这次这件事,明显是国师故意为之,他不知道国师的用意,只能静静等待了。
“难道国师下的蛊毒就没有其他人能解?”
“我已经花了重金找寻了一年也无人能解。”季羽无奈地笑了笑。
“别灰心,听说主子已经找人帮阿碧诊了脉,或许会有其他的办法。”瑾瑜轻声安慰。
“是吗?没想到主子还愿意为我的事情操心。”
季羽眸中氤氲着淡淡的哀伤。也许是知道自己将要死去,季羽最近总是喜欢回忆过去,回忆他们和主子的点点滴滴,回忆他和阿碧的朝朝复暮暮。
“你还不了解主子的性子?看似冰冷,实则最重感情。”
“是我伤了主子的心。”季羽淡声开口,睫羽轻颤,神色又多了些落寞。
……
翌日,天光微亮,君澜便自行进了宫,他知道姬帝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是叛徒,但是凭着姬帝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暴戾性子,即使没有证据,今日也是姬帝能忍耐的最大极限。他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微臣参见陛下。”君澜到了御书房内,便撩袍,双膝跪地恭敬行了大礼。
“平生吧。爱卿今日所来为何?”姬帝沉声开口。
“臣特来请罪,不敢起身。”君澜恭敬应道。
“哦?”姬帝看着下首的人带着审视。
“臣前些时日得知国师大人一个秘密,但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没有及时向陛下禀报。”君澜神色平静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