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亭。
案前坐着一名身穿暗卫首领服饰的男子,手里捧着一盏茶,放在嘴边轻抿,黑色的瞳孔骤然锋利,朝某个方向狠狠刺去。
下方跪着的女子,一身鲜艳奢华的淡粉色长裙,即使到了这种地方,她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受影响。
“皇上终于找臣妾问罪了?”
堂上的男子冷笑一声:“明知是罪,还胆大妄为,贤妃,你不会真以为把盛珠捏在手里,朕就不敢动你了吧?”
盛珠真的什么都说了么?也是,谁敢对他有所隐瞒呢,也就她这个不怕死的,敢一次又一次挑战他,外人以为盛珠大胆,其实大胆的人是她。
贤妃低笑一声:“盛珠问了,臣妾是她的好姐姐,当然要实话实说了,皇上,如果您自己心里没鬼,还用想法子让臣妾闭嘴么?”
“朕心里有没有鬼,与你无关,但送你下去见鬼,轻而易举,这可是你自己作死的,贤妃,如果你想永远在这个位子上呆着,如此愚蠢的作为可不是你的风格。”
“皇上开始威胁臣妾了么?”贤妃神态自若,根本不把皇帝的怒火放在眼里,“皇上想杀臣妾,盛珠会很伤心的,臣妾的父亲也不会开心的。”
皇帝冷哼一声,负手站起身,踱步到她旁边,复而停下,微微欠身,语气有些轻:“朕连宛侧妃都杀得,怎么杀不了你。”
蓦然,贤妃全身被冰霜渐冻,眸子猛缩,惊愕,震撼,忽然袭来的恐惧,让眼前讳莫如深的男人恐怖似地狱的阎罗。
“宛侧妃……是你杀的?”
“所以贤妃,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朕送你走?”
……
三月,苏娘子小产,一尸两命,贤妃因涉及此案被剥去四妃品级,降为正三品妃,幽禁于寒露院。
同日,七王府,一道七尺白绫,一壶毒酒,一把匕首,端到七王爷跟前。
“王爷,您选一个吧。”吕良居高临下,轻慢地俯视跪在地上的男人,男人浑身发抖,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跪在瓢泼大雨中,抬头望向有人撑伞的吕良。
此时,生于皇家的王爷,地位不如一个奴才。
“苏……苏娘子她……怎么样了?”
东西送到这儿,肯定是皇兄发现了什么,那苏娘子……
吕良翻白眼:“哼,那贱蹄子秽乱后宫,已经连人带野种被赐死了,七王爷,是您一时冲动害了她呢!”
七王爷“扑通”倒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浑身开始抽搐着,双目呆滞,失去神采。
“雪浅……浅浅……都是我的错……”
小毛子从屋内跑来,扒在吕良耳边:“公公,文太贵人悬梁自尽了!”
“哼。”吕良嘴角不屑地提起,对七王爷扬起下巴:“动作快点,别让皇上等得不耐烦了。”
春节,他以为终于有机会进宫了,不听身边人的劝告,闯入竹溪轩中,看到苏娘子那惊愕中带着眷恋的眼神,两人不再压抑,抱在一起,当晚一释为快。
谁知就这一晚,她有了,无他法,只能求关系好的婉婕妤帮忙,将这个孩子顶替为皇子。
可是皇子哪有那么好当的。
果然瞒不过他,能当皇帝的人,一点也不好骗。
夕颜阁。
“婉婕妤,您是自己喝,还是跟楚家人一起上天啊?”
楚曦瑶万万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因为苏雪浅这一步棋感情用事,毁了全局。
柳姐姐……对不起。
爹,娘,女儿不孝,拖累了你们。
楚曦瑶含泪:“杀我便是,为何动我家人,他们有何错?”
瑞景冷笑:“你以为就凭你,为什么能得到皇上青睐,还不是这张脸,长得像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