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点了点头：“小主请随奴婢来。”
跟着杨柳走过宽宽窄窄的水泥石阶和长廊，盛珠第一次见这么颓败的宫殿，皇后的椒房殿有这里十倍大，贤妃的锦葵宫有这六倍大。
姑且算个宫殿吧，没几个嫔妃会住这吧？
虽然盛珠各种吐槽着，但是她觉得，对于丹贵嫔，可能这里才是她喜欢的地方。
适合养病呀。
芳华殿正殿。
“咳咳咳咳……”
人还没见到，咳嗽声先听到了。
杨柳迈进门，像是怕惊着丹贵嫔似的，语气尽量平缓：“娘娘，夏婕妤来了。”
“咳咳咳，来我这没人烟的地方做什么。”丹贵嫔没有赶人的意思，只是自怨自艾罢了，但看见盛珠的那一刻，眼睛好半天没眨。
她的孩子长大了，会不会也这么水灵，鼻子眼睛都长到人的心坎上，叫人心疼。
面无血色，几乎分不清嘴唇和皮肤的分界点在哪，盛珠从没见人这么憔悴，眼中透露着老枯树般的干涸，像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念想。
“丹贵嫔娘娘。”盛珠带着湘菱行了个礼，“嫔妾来得有点突然，啥都没带，诶，带了。”说完夺过湘菱的点心罐子，露出友好的笑容：“嫔妾带了点心，您吃吗？”
“诶诶诶，那是我的！”湘菱伸出小手拼命去抢盛珠手上的罐子，盛珠举着不让她抢。
丹贵嫔笑了，杨柳好久没见自家娘娘笑了。
“这是湘菱公主吧。”
湘菱依旧伸着小手，但已经转移了注意力，面前这个娘娘她怎么没见过，哪有娘娘这么落魄的，就连勉强坐上九嫔的庄淑媛，庄娘娘，平日也是很风光的。
这位……真的是娘娘吗？
盛珠把罐子还她，看来丹贵嫔对甜食不感兴趣，她上前坐到丹贵嫔床前，面对丹贵嫔和娘一样慈爱的目光，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丹贵嫔先开口：“皇上如今对你喜欢得紧，我在见到你时就料到你是不同的，早晚会有这一天。”
“为什么？”
丹贵嫔垂下眼睑：“皇上讨厌勾心斗角，尤其是后宫这种供君王放松的地方，谁能让他放松，他就喜欢谁，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他当然不喜欢了。”
“是这样吗？”好像是这个理哦。
丹贵嫔很喜欢湘菱，或者说她很喜欢小孩儿，但她抚摸湘菱衣服的手，总有些约束。
“贤妃真是幸福，有这么个女儿，现在又有你陪着。”
“我可以经常来看娘娘呀。”盛珠一脸认真。
丹贵嫔笑得十分疲惫：“我这儿有什么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