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呆了神的眼睛,眼神死死地定住了,没有了生气。秦玉不禁在心中生出一丝凉意来,等来年天暖和了,花开了,树绿了,池塘也涌动起来了,这里就热闹了。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到,心底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出来。
秦玉亦步亦趋进了疗养院,穿过前院走到后院里来。她凭着记忆走到蓉姐的那扇门前来,透过门上镶嵌的一道狭长的玻璃向里面望了望,模糊看到平躺在床的蓉姐的半张脸。她蹑手蹑脚推开那扇门,仿佛怕惊醒了蓉姐,她忘记了她其实是个植物人,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
她哨声走进房间里,待走进了蓉姐的病床前,竟冷不丁吓退了几步,在门外观看蓉姐时,她没有料到植物人和普通病人的差异,待她靠近了,看到蓉姐那张毫无生息到浮肿而惨白的脸,仿佛水里泡过的死尸一般,真的令人退避三舍。
她定了定神,又悄然向病床前走近,庆幸她是闭着眼睛的,若是她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估计自己会当场吓到像蓉姐一样倒下来的。她不停地在心里自我暗示到:这是蓉姐,是一个遭遇不幸的女人,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如此强烈地一番心理暗示后,她才定下神来,静静地坐在床前的一张木凳上。如此坐了片刻,她甚至自言自语地缓缓向蓉姐说了些话,因为她在书上看到向病人说话也可以唤醒病人的神经。如此过了阵子,她想起李遇传授的按摩推拿之术,于是站起身,试探着摸索这宋姐的穴位帮她按摩,初次触到蓉姐的身体时,她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她身体的皮肤让她感觉触碰到泡在水里吸饱了水的动物的尸体,不过,很快她在自己的心里暗示一下,又一次战胜了自己的恐惧感。她开始越加娴熟地帮着蓉姐推拿按摩起来,十几分钟后,蓉姐到身体仿佛有了一丝生气,不再那么死气逼人了。她心里感觉很安慰,甚至幻想如此一段时间,蓉姐也许便醒过来了。
秦玉在疗养院呆了大约两个钟头,这才起身离开了蓉姐的病房,离开前,她笑着对蓉姐说:“好好的,我会再来看你的!”经过简短的熟悉,她似乎已经对蓉姐有了亲近之感。
秦玉走后一个多小时,晋誉步后尘而来,他刚进病房,一个小护工走了进来,怯生生地对晋誉说:“晋哥,今天下午有个姐姐来看过嫂子了,还给嫂子做了按摩推拿,她做的还真好,嫂子气色都好很多了呢,她走时将围巾落在病房里,你看,你认识吗?”小护工边说边将手里的围巾递到晋誉手上来。晋誉接过来,看了看,一股熟悉的气息向鼻吸间涌来,他轻轻捏着那条围巾,仿佛捏着姑娘的手一般,软不得,硬不得,他轻轻笑着对小护工说:“我知道的,我带回去给她,谢谢你!”
小护工这才羞赧地离开了。
晋誉站在病床前,将围巾抚到手中,瞭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秦玉,傻姑娘,你又何苦费这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