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格外的安静,只有秦母的房内还亮着灯,母女两人吃过了晚饭,又说了些体己话,天色已很晚了,于是二人熄了灯,便上床睡了。
秦母因疲乏,很快沉沉睡去,秦玉因为心思颇多,将心头之事思来想去,反复琢磨,昏昏沉沉,朦朦胧胧,似睡似醒,久不成眠。
正当她迷迷糊糊入睡之时,却听得母亲在梦中呓语到:玉儿,妈最放心不下你,什么时候你把自己嫁了,妈这颗悬着的心也就算真的放下了——”
秦玉再看母亲,她却睡得正酣,她为母亲拉了拉被角,一串热泪不觉盈眶而出。是啊,母亲自然对自己放心不下,可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人又何止不是母亲呢?如此,她又翻江倒海思想一番,也终是有了困意。
正当她倦怠极致,刚要合眼睡去,却听窗外仿佛是半山堂的大门哐当一声巨响被推开了,紧接着又哐当一声,被风紧吹着关上了,昏昏欲睡的秦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神经也紧跟着绷紧了,她细细听着门外的动静,脑袋飞快地打着转,心想着万一有什么不测该怎样应对。
正当她踌躇着自己该怎样应对的时候,就听到窗外的院里一个尖细嗓音的女孩带着几分醉意说开了话来:“老周,我不行了,今天多喝了两杯,现在还觉得头晕脑胀的呢,你陪我在这院里坐坐吧,散散身上的酒。”
“那好,我扶你坐在那条长凳上吧。”是一个年长了的男人的声音。
秦玉只觉得这尖细的女子的声音耳熟,却被风吹着难以分辨得清。于是她悄悄起了身,走到窗前来,轻轻地掀起窗帘的一个小角,仔细向窗外的院里望去,却见柳烟正醉眼迷离地靠在刚才说话的年长的男人身边。秦玉再看那年长的男人,仿佛又觉得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悄悄走回到床边,见母亲依然在酣睡,自己也轻手轻脚地躺了下来,却猛然想到那个男人就是上次随石玉出海时坐在石宽厚身边的那个人。
想着院外是柳烟,并非自己想象的坏人,秦玉也就放下心来,不过这一惊吓,倦意又增了三分,躺下没多久,也便睡去了。
秦玉没有看错,坐在柳烟身边的那个年长的男人恰恰是这一方父母官周正,他自上次随石宽厚出海时,通过李遇打听到上面的指示后,便汇集石宽厚等人共同商议他预谋已久的宏伟蓝图,李遇既然说上面的方向是胆子放大点、步子放快点,他心里也便有了十分的底气。
若说起周正筹划的这张宏伟蓝图,却要从几年前他刚到这一地上任视察时看到的一个煤矿说起。说起这煤矿,并不怎么显眼,就坐落在青山学院西望二三十里之外的地方,也正是秦玉经常瞭望的那片旷野之中,这个并不显眼的煤矿已经有点年头了,保守了说大概也有了百年之余的历史,周正去视察那年,煤矿早已作为危矿被维护起来停止了开采。接连几任领导都敬而远之,从不敢轻易去走近过。自从周正来到此地上任,却不同寻常地对那个矿区深感兴趣,他几次到此地视察观看,总觉得这个矿深藏着他未来高官厚禄、加官进爵的机遇。他拽着石宽厚约同几位专业人士进行深入研究,最终围绕这个别人眼中废弃了的煤矿绘制出了一张宏伟的蓝图,这个蓝图的勾勒大概是这样的:借助内力外力相互作用,利用几年时间,待矿区塌陷下去,他便效法沧海桑田,将这块塌陷的矿区开采修建成湖,再沿着湖水建成一个风景优美的风景区,沿着这个风景区,开建学校、医院系列民生工程,有了风景区、学校、医院,自然也就吸引着百姓前来问津,如此,他再大刀阔斧在周边规划建设商品房、居民区,这么得天独厚的环境,不愁没有开发商前来,不愁没有销售一空的空前景象,当然,更不愁的是变废为宝的功绩、领导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口碑、以及数不清的滚滚而来的黄金万两。他们如此勾画一番,并已经为将有可能启动的这项伟大工程定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