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望闻问切才能得知病情一二,这人头都不抬一下就能诊得出自己心惊肉跳来,若是如此,在他面前,是什么拙也藏不得了。
“我——爬山累的。”秦玉好不容易踌躇着找了个借口。
“若无急事,下次慢些攀也是可以的!”李遇并没有揭穿她的心思,他将最后几粒药装入瓶中,然后站起身,这才转过身站到秦玉身边来,拱手将药瓶递到秦玉手中道:“一日三次,如此服完,你会心情舒畅、茶甜饭香、安然入眠!”然后又略拱了身、低了头道:“记得按时服用!”
秦玉望着眼前这位魁梧的男人,五官分明、神情坚毅,目光闪闪如灼日逼人,是一种欲近而不能近的灼热,直逼得秦玉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接过药瓶躬身道了声:“谢谢!”
李遇见秦玉如此,自然理解秦玉对自己还是生分些的,于是他低垂了眼睑,脸上露出一抹善解的笑意,双手背到身后,回转了身,不易察觉地拉开了一些距离,望着远处的山色不禁叹到:“我欲登高望秋色,奈何秋凉已入骨!”
秦玉望了望蒙了雾色的远山,随着沉吟到:“秋波浩渺山色远,影落池中自深浅!”
李遇闻听,不禁又转过头,扳着秦玉的肩头,目光灼灼地赞到:“好一个秋波浩渺山色远,影落池中自深浅。我就说,你这姑娘是有灵性的!”
所谓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世间万物,芸芸众生中凡两两相识相知,必定皆有相通之处,诸如有以鼓乐相通、有以书画相通、甚至美酒、甚至饭食,总之,相通之处便是相识相知之时。
此刻,秦玉李遇因为几句诗句,似乎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佛进入了同一个世界。
秦玉抬头望了望李遇,莞尔一笑,如冰逢日光融化一般,李遇松了手,指引着秦玉朝梧桐树下走来。
秦玉随了李遇,坐到梧桐树下的蒲团上,渐渐地打开了封锁已久的心扉。
“在学校里呆的好吗?”李遇双腿盘坐,打坐的姿势,歪着头问到。
“好!”秦玉并膝而坐,下颌靠在手臂上回到。
“怎么个好法?”李遇眨了眼问到。
“哪儿都好!”秦玉仔细回到。
“好到能忘记过去?”李遇回过头望向远处。
“呃——”秦玉目光一下黯淡下来,一丝隐隐的疼痛毫无防备地钻到心里来。
“还是会疼是吗?”李遇问。
“为什么?人的心为什么会疼呢?”秦玉歪着头问。
“阵痛总会过去,余痛波及一生,万般劫难,如去如来,你这是着相了。”李遇瞭望远处说到。
“着相?”秦玉不解,望着李遇,侧脸问到。
“凡是能让你意识到‘我’存在的任何境界都叫做我相,比如说痛苦、快乐、焦灼、难过等等这些证得‘我’存在的情感都叫做着我相。你因为一些事情很难过,这些难过让你意识到‘我’的存在,因为你这个难过称为‘我难过’,这就是着了我相了。”李遇停顿下来,望了望秦玉。
秦玉若有所思地琢磨着李遇的话,喃喃说到:“呃,原来是这样,我所苦我所乐皆是因为我有我相在,那我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那我所幸将痛苦抛到脑后,是不是就不着我相了呢?那成什么?成菩萨了吗?”秦玉追问。
“若是如此,你明白了我相给人带来的痛苦,领悟了其间的道理,便开始对感情有所取舍,有所节制,这便是着人相了!别说是人,就是能简单辩解事物的小动物也会着人相!”李遇安静地说。
“呃,照你这样说,我不过和猫儿狗儿无异了!”秦玉眼神黯淡地说。
“也不尽然,你现在已经意识到我相、人相这两层境界了,你能对这两重境界有所觉知,可以分别出一切境界和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