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里也会返潮?”陆秋一脸无奈的看向湿哒哒的屋子。
“回南天虽然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方绮楠拿着好不容易弄干的布擦拭着木头桌椅。
这才过去十来天,河头镇所在的地方温度就一下子拔高了起来。若是之前早晚微凉,现在就完全可以与厚重的袍子说拜拜了。
大罗对凉发出通牒,让凉国退还所有占据的领土,其中也包括河头镇这块地方。但据说罗国南方近日暴雨不断,洪水成灾所以暂时就搁置了下来。
方绮楠相当恨罗国,平日里只要一提就藏不住那怨恨。陆秋是理解的,毕竟自己的父兄的离去多多少少与罗国有关。
陆秋写信问讯过钱薇,问她记不记得有姓“方”的小士兵,是河头镇人。她说会注意的,毕竟凉国战败后国内内乱,一些小士卒确实难以统计。然后钱薇更多的就是问自己在哪里,怎么不回罗国?
陆秋没有回信了。
今天格外的闷热,若不是才五月光景都以为到了三伏之夏。方绮楠本来要去烧热水泡茶,但陆秋觉得热,让她冷泡了茶。
“这样更苦。”方绮楠才不喜欢苦的东西,她更愿意喝白水。
“怕苦你可以放些甜菜汁。”
“那样也不行。”方绮楠额头上冒出了些许汗,陆秋将手帕递了过去。
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一动不动。或许是要下雷雨了,陆秋看着天慢慢变黑,催促方绮楠赶快回家,否则要下大雨了。
方绮楠不愿意,她更喜欢留在这里看画本。
正午的时候,天黑的和晚上一样,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估计都跑回去躲着了吧。这里打雷下雨,传统上是要祭拜的,好像是说雷公电母过后庄稼更能长?反正就是天神的恩赐。
陆秋望着黑压压的天,生怕里面再钻出一只手来,现在的自己可还不能与之为敌。天空怒吼了,好在不是人的声音,是风声在怒吼。
黑云飘的快了许多,沉闷的雷声从厚重的云层里传了出来。方绮楠拉着陆秋的袖子回了房,然后点了几支蜡烛,说是这时候看书最有味道。
闪电突兀的亮起,然后几秒后是炸裂的声响。雷电与乌云缠在一起,踢打着,撕咬着,仿佛要将那厚重的乌云撕扯成碎片。
陆秋不喜欢这般大的声音,他调动了灵气,覆盖着自己的耳朵,躺在了躺椅之上。然后又用方绮楠的口吻说了句:“这时候睡觉最有味道。”
“陆公子一派胡言。”方绮楠嘻嘻笑了一下,然后开始念起画本中写的诗歌。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也不知道《东游记》是谁写的,写的如此好。”方绮楠感叹着,“这诗词怕不是头牌秀才才能写出一二。”
“我也行。”陆秋眯着眼睛说道。
“陆公子?那我倒是要考一考你,现在外头下着雷雨,来一首诗如何?”
陆秋踢到了铁板子,他不像众多穿越者那般脑子里都是诗词歌赋,他脑子里除了工作内容就是今晚玩什么游戏。
瓢泼大雨下了起来,狂风把雨丝吹斜了。雨不停地下着,狂风也不停地吹着,院子里很快有了积水,但是屋子里却干爽了许多。
雨是最寻常的,陆秋曾在水乡的时候那春天的雨一下就是三两天。宁灵镇的雨是纤细的,河头镇的雨是打仗的。陆秋不会因为下雨而感到烦恼。但陆醇儿会,陆醇儿平日里是要上山采药的,要是雨一直下,下个不停,她会发牢骚,药难采,药难晒…
“想不出来,给我一段时间。”陆秋作不出诗歌。
“骗骗公子罢了